这边谈笑风生,另一边则剑拔弩张。
钱穆指着许新年,咄咄逼人道:
“岁大寒,朝中清廉者,缺米缺炭,不是人人都像许探花一般,家有千金万两,锦衣玉食。
“三个月的俸禄,你让那些两袖清风的同僚,如何度过这个冬天?”
不等许新年说话,他冷笑一声,讥讽道:
“你为了讨陛下欢心,竟想出此等荒唐之计,小人尔。本官与你同期,亦感颜面无光。”
边上围观的官员纷纷附和。
许新年面无表情,道:“本官是为黎民百姓,问心无愧。”
“好一个问心无愧!”
钱穆大笑三声,高声道:“本官愿散尽家产,填充国库,赈济灾民。许探花,你既然问心无愧,既然为黎民百姓,那你敢不敢如本官一般,把家产尽数捐出?”
这话说完,四周一片叫好声:
“钱大人高风亮节。”
“钱大人大义。”
一道道促狭的目光看向许新年。
许新年皱了皱眉,钱穆的话实属无赖,许家有一众铺子、良田,以及大哥留下来的鸡精分红,而对方有什么?
虽不至于一贫如洗,但坐了这么久的冷板凳,家里恐怕只有几斗米,几两银子。
可他偏无法理论,因为不管是钱穆,还是他背后的人,亦或者周围的官员,都不是和他讲道理。
人家就是来找茬的。
若是不理吧,说不准朝会之后,他许新年又会多一个“伪君子”的骂名。
就在这时,王首辅走了过来,没有说话,只是冷漠的扫了一眼周围的官员。
众官当即噤声。
钱穆笑了笑,不管许新年应不应声,他要表达的东西,已经传达出去。
之后再无动静,直到卯时来临,鼓声响起。
文武百官保持沉默,穿过午门,过金水桥,从品级高低,依次列队。
只有那一小撮人,能进金銮殿。
许新年身为本次风波的核心人物之一,也被准许入殿,但得站在大殿门口位置。
随着诸公入殿,几分钟后,永兴帝就到了。
他高坐龙椅,俯瞰众臣,高声道:
“各地灾情严重,朕身为一国之君,甚是痛心,诸位爱卿可有赈灾良策?”
底下的诸公、勋贵们露出了“早知如此”的表情,不痛不痒的提了几个建议,比如减免赋税,号召乡绅捐款等等。
永兴帝就说:
“既要捐款,理当由朝廷做出表率,由众爱卿做出表率。如此,乡绅才能心甘情愿,也能警告办事官员,避免他们中饱私囊。”
只号召乡绅捐款,不出意外,那些银子多半会被层层剥削。
几名党派的党魁、勋贵,默契的先后出列,高呼“不可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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