赶集回来,周钰完全没有与民同乐的喜悦,他阴沉着脸,默不作声。
宜宽和宜容很快就发现二哥的异常,两个小姑娘缩缩脖子,回了自己的院子。
“二哥这是怎么了?不会是因为我说的那几句话就不高兴了吧?”宜容问道。
当时她说什么来着,她说无论这小鼓是高丽人做的,还是大齐人做的,她全都喜欢。
好像也没到让二哥生气的地步吧?
宜宽安慰道:“放心吧,二哥不会生你气的,他像姐姐一样疼我们。”
没想到话音刚落,宜容就挥起小拳头:“二哥如果真的为了这个生我气,我就写信告诉姐姐!”
宜宽莞尔,真好,她们现在也有可以倚仗的人了呢,再也不是当年那两个可怜兮兮的小女娃。
很快,整个王府乌云密布,除了两位郡主的院子,其他地方全都处在压抑之中。
因此,当燕北城里的官员们全都被叫到燕王府银安殿里议事的时候,很多人有腿肚子都在打颤。
这位年轻的燕王,并不是表面看上去的单纯可亲,他马踏鞑剌时,鲜血染红了他的战袍。
在燕北,以及鞑剌,关于燕王姐弟的传说有很多很多,十步杀一人,千里不留行。
燕北人相信,这些传说都是真的,因为他们是老燕王的儿女,鞑剌人也相信这是真的,因为他们的母亲是女侠云七!
官员们不知道燕王把他们突然召来是为了何事,他们把自己以及家人,最近的所作所为反醒一遍,有人心情平静下来,有人却更加忐忑不安。
燕王缓步走进银安殿,他坐上王座,官员们行跪拜之礼。燕王的目光在他们身上一一扫过,面色不明。
大殿里一片寂静,静到每个人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。
忽然,燕王说道:“王大人,请问燕北城里有多少家店铺茶酒,其中燕北人开的有多少家,关内人开的有多少家,鞑剌、安鞑、党夏、高丽人开的,又有多少家?”
那位王大人便是燕北城的父母官,闻言,他怔了怔,迟疑地说道:“燕北城里原有店铺茶酒六十五家,这两年陆续又开了许多,现在有一百九十四家,至于有多少人是外地的……下官还需要回去查一查。”
燕王又看向众人,问道:“王大人不知道的事,诸位可有知道的?”
大殿里寂静无声,众人纷纷低下头去,没有人回答。
燕王看向身边的太监,道:“你到外面问一问。”
能进银安殿的,都是有品级的,还有一些连品级也没有的,则全都在银安殿外候着。
太监出去转了一圈,便带回一个年轻人。
王大人看到这个年轻人,蹙起了眉头,正想要说什么,燕王却已经开口:“本王问的问题,你知道?”
年轻人上前一礼,说道:“燕北城里现有关外人开的铺子共五家,一家是酒坊,卖的是自家酿的酒,这家人姓莫,在燕北已有一年,听说是当家的去世后,族里人容不下孤儿寡母,索性便出关讨生活,如今主事的是莫大娘,她有两个儿子,大的十八岁,小的只有十岁;第二家也是一年前来的,是靠手艺吃饭的手艺人,做些新鲜式样的小玩艺,当家的姓唐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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