雪花窸窸窣窣的飘落着,硝烟氤氲鸟鸟的升腾着。
清晨的沙日彻其格图山脚下,一片茫茫。
唯有尚未熄灭的草料垛、毡帐,以及边地的鲜血和尸首,述说着昨夜的战斗的残酷。
“将军,我等不曾搜得札萨克善巴的去向,不过昨夜战果不小。”早有士卒略带遗憾的向卢象升汇报道。
“据计,共斩首三百二十七级,俘获男女四百八十三人,牛马一千一百二十一头,羊三千七百七十五头,毡帐六百三十九顶,车一千零八辆,其他铠甲、兵刃、衣服无算!”
和素来喜欢悲天悯人的张顺不同,哪怕儒生出身的卢象升对此早已经司空见惯。
他心里不但没有半点波动,反倒因为这场大胜充满了兴奋感。
“留守点人看着这里,其他人和本将一起押着这些人口物资回去!”卢象升压了压心中的激动,这才澹然下令道。
“好嘞!”众人都很兴奋,闻言纷纷高声应道。
诗云:十年磨一剑,霜刃未曾试!
卢象升的奇兵营也一样,他们几乎拿了义军最好的装备、最好的后勤和辎重,结果只能留在榆林吃沙子,这让谁能服气?
如今好容易打了一场大胜仗,顿时腰板直了,心气也有了,一个个脚下跟按了弹黄似的,一蹦三跳。
“老伙计啊,你也终于又见血啦!”卢象升扭过头去,仔细看了看手中尚有血渍遗存的偃月刀,轻轻拂拭了一下,不由长叹一声,赋诗一首道。
“忠臣有幸临明主,宝刀无辜染虏尘。向使岳武遇太祖,笑煞龙城飞将军!”
且不说那卢象升如何,且说那杨国柱自从得了十门擎天大将军炮以后,早竖在广宁城外,轮番轰打,只打得城上砖崩石裂,一时间难以立足。
次兄石天柱抵挡不得,不由连忙下城道:“三弟,贼人火炮凶勐,非我能及,为之奈何?”
“哥哥不必慌张,我早已经派人前往土默特、喀喇沁等部,请求其出兵支援。”石廷柱闻言连忙安慰道,“只要这两部四翼出兵,威胁义州,贼人自然不战自退!”
“这......这能行吗?”长兄石国柱闻言犹豫了一下,不由追问道。
“怎么不行?”石廷柱自信道,“只要这两部发起进攻,一切都会好起来的!”
“哦,那好吧!”石国柱、石天柱两人明显不信,但是亦无可奈何。
眼见两位哥哥走后,石廷柱这才长吁了一口气,一脸茫然的颓坐在椅子上。
别看他刚才自信十足,其实他心里清楚,这“大清国”恐怕是要完了。
当初老奴攻打广宁之际,何等威风?
他们三兄弟商定由次兄石天柱出迎,长兄石国柱和石廷柱则负责开门归降。
比这更麻烦的是,当初为了讨好老奴等人,他自曝家门,声称“先祖世居苏完,姓瓜尔佳氏,明成化年间内属,授建州左卫都指挥佥事,世代世系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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