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老山长闻言稍微皱了皱眉头,也摇了摇头道:“此人到任以后,一心剿......剿灭义军,先是带领诸将驻守汝州,防止义军东进。”
“已而,又驻扎卢氏,协调五省总督陈奇瑜围剿商南义军,至今未归。老朽虽有几分薄面,亦未曾得见。”
“不过,此计不行,吾另有一计。黄守才治理黄河有功,孟津、巩县百姓皆受其恩,偃师县又是其家乡所在。可以派遣一能言善辩之士,带我书信前往,劝说这三县知县书府中,恳求释放‘河神’黄守才。”
“另组织这三县百姓若干,写万言书请愿,一并递交孙推府之处。此人做事心志不坚,巡抚施压便唯唯诺诺。若是舆论四起,他定然不敢硬扛。正好借此迫其让步,以全黄守才性命。”
张顺一听,这不就是后世常见的手段嘛,想必当初《五人墓碑记》之时,也是这般手段。
张顺知宋献策倒是好辩才,只是如今他不住身边,若是再把他喊来,平白耽误了功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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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老山长老奸巨猾,既然提出如此计策,当有实施人选,不妨问他一问。
张顺便笑道:“不知先生可有人选,为我办理此事?”
果然那老山长左冷禅笑道:“若是舜王麾下无甚人选,倒也可以由我的弟子代劳。”
言毕,他便把他那“堂长”喊了出来。把事情给他一说,让他前去说服孟津、巩及偃师三县知县,为“河神”黄守才主持公道。
那“堂长”不由面露难色,不知所措。老山长左冷禅叹了口气,解释道:“这三人都是我的故交,只需看我的薄面便能做成此事。他们性情如何,我已尽知。你且把我当成他们三人,分别前来拜见,我为你指点不足之处。”
那“堂长”无奈,只好装作拜访知县的模样,向老山长施了一礼,便把来意说了。
那左冷禅皱了皱眉头,冷冷的指出了“堂长”三四处失误之处,这才假装孟津知县接待了他。
如此,两人如同演戏一般,左冷禅把三县县令如何问询,“堂长”当如何应答解释的明明白白。
张顺看的清楚,也不由叹为观止。他心道:“这老山长能把人心琢磨的如此通透,端的是个人物。虽然他有些圆滑,只要为我所用,终究也是值了。”
初开始两人你来我往,大家看到还十分有趣。只是时间一久,看两人争争吵吵,也有无聊了起来。
最终,那“堂长”记住了前面的话语,却忘了后面的话语,记住了后面的话语,又忘了前面的话语,把左冷禅气的够呛。
他实在受不了了,不由破口大骂道:“你个蠢材,舜王好容易抬举你,你却是个烂泥扶不墙的玩意儿!”
那“堂长”也急了眼,硬着脖子反驳道:“君子讷于言而敏于行,我本就不擅长言辞,又如何做得了此事?”
“那我看你往日和我犟嘴,倒是言辞犀利!”左冷禅讥讽道,“罢了,罢了,既然如此,我少不得舍了老脸和舜王说句实话!”
“所谓我认识三县知县云云,全是谎话。只是我这不成器的弟子。姓黄,名德清,只因家贫,往日正事不干。他只是偷偷模仿其他弟子笔迹哄骗与我,只是为其他弟子写作业挣钱罢了。”
“往日为了教授学子书写公文,我也曾收集了附近县城文书,是以知这三位知县笔迹。本来我还想抬举他,让舜王刮目相待。不曾想朽木不可雕也,枉费了我如此心机。”
......
张顺半晌无语,枉我感叹了半天,你又费了这么多口舌,其实就是为了造几份假文书罢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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