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个洪承畴!”崇祯果然闻言大怒道,“好大的胆子,竟敢欺君犯!”
“当初陈奇瑜在时,虽然不能剿灭此辈,犹能将其困在山中。怎生到他手中,不但不能剿灭流寇,反而让他们逃出生天。什么‘鏖战良久’,简直是荒唐至极!无能至极!”
温体仁连忙也口称“死罪”,与兵部尚书张凤翼一起跪了。这才稍作犹豫,辩解道:“臣有一事,也不知当说不当说!”
“事君以忠,又有何事不当说?说罢!”崇祯果然钩。
“这倒不是微臣计较个人得失,只是有些冒犯张尚书了!”温体仁连忙诚惶诚恐道。他素来以“孤忠”的形象出现在崇祯面前,故而要趁机表现出与同僚交恶的一面来。
那兵部尚书张凤翼闻言果然一愣,不由冷冷的质问道:“不知宰辅何意?”
“没什么意思,就是说点我知道的实情罢了!”温体仁面带讥讽道,“我听那五省总督洪承畴辩解道,原本四面围定,滴水不漏,本待他任以后,便能一举剿灭陕南荆襄流寇。”
“只是万万没想到新任河南总督陈奇瑜居功自傲,倚老卖老,不听调遣。说什么‘奉旨讨贼’,硬是动用陕西兵副总兵杨化麟、柳国镇部,及参将贺人龙、刘迁部。”
“以致陕东豫西之地,出现薄弱之处。五省总督洪承畴补之不急,为贼所趁。”
“你~你血口喷人!”兵部尚书张凤翼不由勃然大怒,红着脖子便要抓着内阁首辅温体仁理论。
“陛下!”温体仁根本不搭理张凤翼,反而对崇祯说道,“臣虽不如张尚书知兵,却有一番猜想,不知可否让陛下一听!”
“说!”崇祯面无表情。
“如今河南总督陈奇瑜与‘顺贼’僵持不下,一旦陕西贼寇东出,不知那陈奇瑜如何应对耶?”温体仁成竹在胸。
“这......”兵部尚书张凤翼哑口无言。
“那就会被陕西贼寇和‘顺贼’两面夹击,一战而亡!”崇祯恍然大悟。
“对!”温体仁笑道,“由此观之,陈奇瑜不知兵可知矣!还请陛下即可下旨,命陈奇瑜坚守待援,待贼疲惫。再令五省总督洪承畴率领大军应之,一举击败陕、豫两处贼寇,正在今日!”
“温先生计策虽好,可惜已经晚矣!”崇祯闻言不由脸色一暗,叹口气道,“刚刚兵部尚书张凤翼奏报,陈奇瑜已经为贼所破,兵败身死矣!”
“啊?这......”温体仁假装不知,一副震惊模样反问道,“怎会如此之快?臣请治陈奇瑜御军不严之罪!”
“罢了吧!”崇祯难得没有斤斤计较,“好歹也算是以身殉国了,回头命礼部驳回了此人的抚恤,此事便到此为止吧!”
“臣领旨!”温体仁连忙应道,只是心中难免嘀咕圣刻薄寡恩。陈奇瑜既然有罪就依律治罪便是,若是圣恩典,赦免了此人,又何必吝惜这点抚恤银两?
果然兵部尚书张凤翼脸色也不太好看,只是如今陈奇瑜能有这般下场已是极好了,他也不好再说什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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