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是我从闽地带出来行商的远房亲戚,从便有口疾,也听不懂官话,兄弟莫要与他一般见识,这些钱全当给你赔不是了。”
布衣渡客见好便收,也未多刁难,收了银子便挪霖方。
中年男子冲矮汉子使了个眼色,转身便打算离开,宋澈突然上前,用闽地方言打了与他们打了声招呼:
“老乡,瓦爱系闽南郎。”
中年男子一愣,显然没听懂。
宋澈从便在福建长大,闽南客家话也会一些,可这句普通招呼,一个闽地来的商人怎会听不懂?
闽台腔的“机车味儿”是很容易分辨的,中年男子却丝毫没有这方面的口音。
宋澈笑道:“我也是闽地人,方才与你打招呼呢。”
中年男子长“哦”了一声,自愧道:“你瞧我,出来经商久了,连家乡方言都给忘了。”
宋澈有意与之攀谈:“闽地在西南方向,这艘客船从楚州到扬州,老乡的生意做得还挺远的。”
中年男子回道:“不都是为了养家糊口嘛……”
宋澈又道:“实不相瞒,我也是在淮南这一带做生意的,瞧老乡的穿着,肯定在做大生意吧?何不带老乡我发个财呀?”
中年男子摆了摆手,显得有些不耐烦,“不过是些海产干货罢了,赚不了什么钱……”
“老乡见老乡,眼睛泪汪汪,既然咱们这么有缘,找个地方聚一聚如何?”
“哎哟,实在不好意思,我这儿正有些急事要忙,此事有缘再议吧。”
中年男子罢,便拉着矮汉子急匆匆离开了。
宋澈眯着眼睛。
“看来你们闽地人,都不怎么好客啊。”廖恒上来打趣。
宋澈却将他拉回船头,低声道:“他们不是闽地人,也可能不是商人,而是……”
他将声音压得更低,轻轻吐出两个字:
“倭寇。”
廖恒眼睛一怔,脸色大变,低着嗓音:“你是如何得知?”
倭人,高丽,汉人,三者都是东亚黄种人,长相不出哪里不同,但同框站着就是能瞧出区别来。
阅尽下好片,心中自然无码,以宋澈多年对岛国电影的深入研究,甚至衣服都不用脱,便能分辨出他到底是不是东瀛人。
“倭奴一般都矮,且由于长期跪坐,腿型弯曲。方才我又见那矮汉子,将手伸入袍服,显然是带了武器的,同时还有三四个衣着打扮相同者与之响应……即便他们不是倭寇,也必定不是善茬。”
“会不会是劫船的土匪?”
“若是土匪,早就动手打劫了,何必佯装成商队,还对人这么客气?”
“不如,将你那老乡抓来问问?姜兄武艺独步下,必定手到擒来。”廖恒提议。
“不妥,”宋澈道:“他们身份究竟如何,仍无法十分确定,尽量莫要打草惊蛇,”
他抿唇思绪了片刻,一计涌上心头:
“这样,他们既伪装成商队,指不定是在走私什么,船上货物都安置在货仓,待今晚夜深人静,众人熟睡之时,咱们潜入货仓,验一验他们的货。”
廖恒道:“妙计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