士卒早有防备,不等几人起身,一连数枪捅下去,透了个七七八八。
宋澈道:“留一个活的。”
七个青壮年,当场诛杀六人,独剩姜云天脚下踩的那一个。
“你知道我为何能将你们揪出来么?”宋澈揪住青年的头发,将他脑袋高高提起,指着林中密密麻麻的流民:
“睁大你的眼睛,瞧瞧这四周被啃光的树皮,瞧瞧他们消瘦的惨状,连一件棉衣,一双鞋子都没有,而你!穿得人模狗眼,与人沾边的事却一件都不干!这些可都是你的同胞啊,流淌着同样血液的大梁子民,你却与外邦勾结祸害家人……你.他.妈.的!”
越说越气,反手便是两个巴掌扇在青年脸上。
“我……我知道错了!我们不是人……大人饶命,大人饶命!”青年痛哭流涕,眼神除了恐惧,没有丝毫忏悔。
鳄鱼的眼泪,谁会同情?
流民冷冷盯着青年,眼中只有憎恨。
一些倭寇的细作,活着也没有价值。
“杀了。”
“噗呲!”
姜云天一剑穿喉。
宋澈深吸了一口气,收拾好自己的情绪,转身与众流民道:
“诸位乡亲父老,你们也瞧见了,此地已有倭寇渗透,而你们的集中,恰好给他们打了掩护;
为了你们的安危,为了情报不泄密,将你们手中的粮米下锅,吃上一顿饱饭,养足力气,离开这里。”
他又与众士卒喊道:
“诸位兄弟,咱行军打仗,也不差这一顿,将随身携带的干粮都留给乡亲们吧,盐城就在前方,今夜加急行军,明日到了盐城,我请你吃早饭!”
“这赶了一天的路,晚上还下着大雪,人马疲乏,如何再走得路?”童涛第一个不乐意。
宋澈说道:“不是我非得急行,此地已有倭寇出现,你押送的又是军械辎重,不宜久留。”
童涛却道:“算上我的护卫,有近四千人,倭寇岂敢来抢?你莫要将那些流寇想得太厉害,以往几次押送,我都在此林中休息,从没发生过意外。”
宋澈摇了摇头:“那你想过没有,万一他们不是来抢,而是来烧呢?哪怕天有大雪,可无论如何这里也是树林,若敌人遣一支小队趁夜火攻,再堵住进出口,我军必被围困,你所押的这批辎重中,不仅有兵器还有火药,一旦沾上半点火星便会引爆,到那时后患无穷。”
童涛又道:“你们加派些人手,守住树林进出口不就行了么?”
姜云天听不下去了,“哎我说,你是不是搞错了一件事啊?扬州军是派去前线的增援,碰巧才与你们走在一起,不是来替你押送辎重的,你们爱走不走,管我们屁事!”
“就是,管我们屁事啊!白天替你们扫雪开路,现在又要我们替你们去放哨,这大雪天儿里,与其站着不动,还不如加急行军呢。”
“对呀,方才白先生揪出倭寇时,这当官儿的还想来阻止呢,啥事儿也不干,尽想占便宜,依我看啊,没有你们这些军资与商队,我们早到盐城了,最好别来!”
“扬州的兄弟们,整顿军备,烈酒下肚,咱上路了!”
压根儿不鸟!
“你们!你们……多事之秋,应当相互倚重,这批军械辎重,关乎到前方战争,若它有个闪失,你们也要担当重责!”
童涛气得几乎跳了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