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月三,回苏州。
春暖花开,蚕桑复产,云水坊迎来旺季。
丈母娘的肚子已经很大了,生娃估计也就个把月时间。
松子,瓜子,决明子,枸杞子,凡是带“子”字儿的瓜果蔬菜与药材,天天吃,顿顿吃,就盼着能给生出个带把儿的。
家里即将添丁,宋澈自立门户之事也该提上日程。
首先,
买房子就是个大问题,地段儿,风水,大小……无一不慎重考虑。
沈文君给父母当了二十几年的乖宝宝,说什么也不愿再在苏州受束缚,要搬家也得到别处。
可父母在不远游,她也放不下祖业,家里生意又那么多,综合考虑之下,只能选在漕运方便的江南运河边。
江南河边的大城市,排除苏州城,只剩下扬州,江宁,杭州,温州。
身为大豪商,宅子自然不能小。
一栋大宅院,修个三五年都不一定能竣工,期房肯定不太现实,可现有的大宅,除非是哪个世家没落,否则没人愿意变卖。
宋澈只能先差人,到这些大城市里物色者,若有合适的再亲自去看看。
家里大事儿,除买房与丈母娘待产之外,还有便是夏桑季节,在成都举办的“锦绣大会”。
为了能在大会上为苏绣正名,沈文君三天两头夜不归宿,就住在云水坊,与琴若,绣娘们一起,苦练针法技艺,还说什么,此次不在大会夺筹,就不近男色!
独守空房的宋澈,遭老罪了。
……
“不绣了,不绣了!这么小根针,进进出出几万下,瞧得我眼睛都花了!”
林玥将手中绣帕往桌上狠狠一扔。
坊间里的绣娘,都捂嘴发笑。
林玥还没过门,也就住不进沈家,沈文君便将她安排在了云水坊,挂职个看家护院的管事。
她生怕自己成了闲人,先到柜台记账,可一向耍剑的女侠客,哪里拨得来算盘子儿?
她又到坊间卖货,无奈心直口快,实在不懂得奉承顾客,
她又到染坊里帮忙,也不知怎么搞的,三天砸破了两个染缸,
她又到织坊里织布,织出来的布就跟狗啃过的一样,
她又到绣房里刺绣,这不,才没半天功夫,屁股便坐不住,手上还刺出了好几个针眼。
“兰芝,我们到后院蹴鞠如何?”
“林管事,您可别了,前些日子刚染好的布,你一脚便是个球印儿,掌柜的骂的可是我……”
“那我教你们踢毽子如何?”
“不了不了,还是你自己去吧,我们还要赶货呢。”
“哎呀!你们这些江南小泵娘,屁股一坐便是一整天,都不怕硌得慌么?”
“呵呵呵……”
“你们笑什么呀,好歹也起来扭扭腰,抖抖胯,活动活动筋骨嘛。”
南北差异,可见一斑。
“她说得很对!”
宋澈春风得意,含笑走进绣房,手里抱着一幅画卷,他招呼道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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