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坚是皇亲国戚,金刀在宋澈手中,发挥不了作用。借苗人之手杀死叶坚,才是他最终的目的。宋澈抓住阿桑的手,制止她吞下蛊虫,随之从袖中取出一只瓷瓶,倒出一枚丹丸,递给她道:“此乃我独家秘制的‘伸腿瞪眼丹’,你服下之后,七日内若得不到解药,便会肠穿肚烂而死,作为对你的约束,你敢吃?”阿桑想也没想,抓过丹丸吞进嘴里,为了自己的家园,她已倾尽所有。既然如此,宋澈缓缓起身,走至凉亭边,仰头望着当空明月,轻声道:“我有一计,唤作‘图穷匕首见’,你且听好——你回去给王珂提个意见,就说若能在绣品上增添些香味,定会更加新颖,王珂争强好胜,定会采纳你的意见,且他肯定会想办法到叶坚跟前去展示;那么,你可事先将匕首藏于卷轴之中,待叶坚俯身去闻香时,拔出匕首,一击毙命。”说到这里,他指了指身旁的姜云天,又道:“以姜兄的身份,锦绣大会当夜必是座上之宾,离叶坚不会太远。在你杀死叶坚后,定会遭到侍卫围攻,他会第一时间出手将你制服,你千万不要反抗,让他带你金蝉脱壳。”姜云天说道:“事实上,只要我一出手,她也没有反抗的余地。”“计划便是如此,你还有何想问的?”宋澈问道。阿桑应是想说些什么话的,可刚到嘴边又被内心所逼回,最后蚊声一句“谢谢”,起身离开凉亭。“你给她吃的‘伸腿瞪眼丹’,真是毒药?”姜云天问道。“当然不是。”宋澈又从小瓶中倒出两枚丹丸,“这是我专访名医,集各类珍贵药材制成的‘一柱擎天丹’,”他服下一枚,另一枚递给姜云天,笑道:“尝尝看?它很补的。”“真的假的?”姜云天半信半疑,接过丹丸服下,用舌头抿了抿,“靠,这分明只是普通的清凉糖。”宋澈望着阿桑渐渐没入黑夜的背影,“偏偏却有人信它是毒药,还义无反顾吞下了它。”“为了家园,颠沛流离,她是一个可怜,可怕,又可敬的女子,”姜云天顿了顿,又问:“你觉得她的刺杀会成功么?”“计划与变化,一半各一半。”“一半的几率会不会太低了?”“加上你这一半,不就稳妥了么?”宋澈拔出腰间的纹龙金刀,递给姜云天:道:“她若行刺失败,你就用金刀上去补,行先斩后奏之权,总之,叶坚绝不能活着见到次日的太阳。”姜云天接过金刀,却疑惑道:“何必让她去多此一举?若我直接动手,手起刀落,见血封喉,再快的变化也追不上计划。”“杀人很简单,要杀叶坚的话,你现在就可以去,但杀了他之后呢?无论如何,他也是驸马,当今皇帝的姑爹,成都府最高行政长官;如今成都有五千名守备军,若你这个西南督察司杀了成都府尹,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;你要弄清楚,咱们的敌人是苗民,咱们的目的是止戈,若不顾外患进行内斗,必会被苗民趁虚而入,到那时,局面将会乱得一发不可收拾;因此杀死叶坚的最好人选只有阿桑,苗疆与成都本就有很深的矛盾,用他们之间的矛盾,来办我们的事,这便叫做借刀杀人,矛盾转移。”宋澈又道:“在阿桑杀死叶坚后,你这个西南督察司便是最高长官,军政权力将会落到你手中,这时,你可以‘追查刺客’为由,禁锢包括公主在内的所有成都府官员,防止他们从中作梗;当谋取成都府的权力后,便可以叶坚之死为引,以解放都江堰苦役,减免税收,约法三章等为筹码,与苗疆进行和平谈判;谈得拢最好,谈不拢就打,打到服气后再谈判,以大梁军队的实力,以姜将军的魄力,以宋某人的脑力,这场局部冲突不会持续太久;待苗乱平息之后,你以督察司的身份,将叶坚及成都府所犯下的罪状,回京一一呈报给皇帝,再让高琛带着文武百官在朝堂上搅和搅和,该抓的抓,该杀的杀,”他又拍了拍姜云天的肩膀,笑道:“到那时,我们神勇无敌的姜将军,因治理苗乱立下大功,升官加爵,迎娶公主,从此走上人生巅峰。”“哈哈哈……”姜云天大笑,勾住宋澈肩膀:“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两件事,第一是遇见了我师傅,第二便是遇见了宋兄,”他拉着宋澈:“走走走,将史涛他们几个叫上,咱们今夜不醉不归!”这时,那还未熄灭烛火的闺房里,突然响起一阵“叮铃铃”的铃儿声,又听人娇呼:“宋姑爷,还不快将钥匙拿进来,我们准备要发车了哦。”“你们先润一润匙孔,我马上就来!”宋澈回应了一句,与姜云天道:“实在不好意思啊姜兄,我答应过夫人,今夜要准时上车的,这顿酒还是等到万事皆休后咱们再饮吧?”不明其意的姜云天问道:“天色这么晚了,你们要到哪里去啊?”“这个嘛,就得看我今夜的状态了,若状态好的话,能直达人生**,到‘极乐世界’去……总之,咱们锦绣大会上再见啦。”宋澈连跑带跳,都不带回头的。姜云天挠了挠头,百思不得其解,“这些聪明人,说话总是云里雾里的……”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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