紧绷的神经得到放松,疲倦逐渐发酵,不一会儿便进入了梦乡。
当他再次睁开眼时,洞外已是一片昏沉,留下几个气孔也几乎被风雪所堵塞。
宋澈爬出猫耳朵,一阵刺骨寒风袭面而来,“呼呼呼……”鹅毛大雪,漫天飞舞。
又下雪了么?
下得好!
雪下得越多,积雪便越厚,对骑兵的阻碍便越大。
宋澈往手心哈了口气,抖擞去绒袍上的雪花,牛肉与大饼也已被他体温解冻。
大口饱餐了一顿,补足好体力,他再次踏上冰河,继续向下游滑行。
先前从毕登口中了解到,胡国大都位于河西走廊的北方,距西凉榷场有近五百里路。
这五百里指的是陆路,若是按照水路来算,凉河蜿蜒曲折,还得再加个一百来里。
以宋澈目前的滑行速度,最多两夜便可进入大梁国境,但考虑到边界局势紧张,肯定不可能直接入境。
逃离胡国大都是第一关,如何越过边界是第二关。
如此这般,又是一夜。
随着不断西去,气温明显有所升高,冰层也逐渐解冻,踩在冰河上的质感明显要比离开时轻盈得多。
宋澈知道不能再滑冰了,否则一旦冰层皲裂掉进了冰窟窿,即便不被淹死也会被冻死。
逃离大都的第二日清晨,宋澈如先前一样,在河边挖了个猫耳洞,准备将白天睡过去,晚上再继续赶路。
筋疲力尽让他闭眼便睡。
可正当他睡得正香时,耳旁突然传来“沙沙沙……”刨冰声。
他猛地惊醒,刚睁开眼睛,一柄砍刀架在了他脖颈上!
持刀的是个面色黝黑,满脸褶皱的五旬老者,他穿着厚厚的羊绒褂子,背上一把鸟弓,他冷冷地盯着宋澈,先是用胡族语言问了句话,宋澈哪里又听得懂?
见宋澈听不懂,老者用刀指了指洞外,示意让宋澈出来,砍刀却一刻也未离开过宋澈的脖颈。
宋澈慢慢爬出猫耳洞,心想着待会儿出去如何将此人反杀,可当他爬出洞口才发现,外边还站着两个人,一个中年模样,一个少年模样,都背着鸟弓手持砍刀,手上还牵着两头猎犬。
他们应该是猎人,且是一家三口。
“你是什么人,为什么会睡在雪地里?”中年汉子用不太熟练的官话问道。
宋澈说:“我是大梁来的商人,因为遭遇了暴风雪,所以迷失在了雪地里……”
“商人?”中年汉子目光狐疑,“早在一个月前,胡国就已经关闭了国门,你是怎么进来的?”
“这个就说来话长了,我——”
不等宋澈解释,那少年人一把抢过宋澈的包袱,“哗啦啦……”将酒食干粮以及几锭银子统统倒在了地上。
“阿爹,他有这么多钱!”
少年踢开干粮,赶忙将银子拾起。这一家三口,眼睛比银子还要亮。
“三位老乡,银子你们尽管拿去,我真只是个借道的,你们就放了我吧?”
宋澈抱拳行礼,想要来个破财消灾,那中年汉子却直勾勾盯着宋澈无名指上的金戒指,目光贪婪。
(未完待续……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