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志鹏掏了掏耳朵,“什么?我没听错吧?”他又冷瞥了一眼跪在一旁的张氏,“也不知这民妇究竟与我有何仇怨,竟当堂往我身上泼脏水,”他又无畏望向刘心楠:
“刘大人,凡事都得讲究证据,仅凭旁人一张嘴,便认定我一样之同谋,这样的判决可没人信服啊。”
“王公子,您说话得讲良心!昨夜分明是你将我叫到王府,让我偷刘氏的孩子刁难刘大人,怎这会儿你又不承认了?”张氏扑了上去,抱住王志鹏的腿哭诉。
“贱妇!你休要血口喷人!本公子认都不认识你,怎可能与你狼狈为奸?”
王志鹏一脚将张氏踹开,又冲刘心楠状告:“刘大人,依我看分明是这犯妇怕死,才借我名头来抵他罪过,其心可诛,应当堂问斩!”
“哎呀,我的天呐,早知道你是这么个畜生,我便不该替你干坏事啊!”张氏捶胸拍地,呜呼哀哉!
“王志鹏,亏你还是个读书人,唆使他人偷孩子……你还有没有人性啊!”
“哎,大家伙儿瞧瞧,这便是当今登科探花郎,竟公堂辱骂他人,简直官德败坏,低级下流!”
王志鹏借题发挥,跟着他的那些狗腿子,跟着应和唏嘘。
“王志鹏你——”
“刘心楠!”
王志鹏冷声不失威胁:“做人留一线,日后好相见,你身为朝廷命官,既入仕于此,应联合我们这些当地世家豪绅治理好宁国府才对,而今你屁股都还没坐热便想着大刀阔斧了……官儿,可不是你这么当的!”
“你这话的意思是,刘大人的位置,该由你来坐了?”在一旁久未吭声的宋澈,冷声问道。
王志鹏转眼打量了宋澈一番,当即瞪目憎恨:“我认得你!”
“被你认得,挺耻辱的。”
宋澈不屑着,问向张氏:“你先前说,他曾许诺给你过三百两银子,可是整整三百两?”
张氏点头说道:“五十两一锭的崭新大元宝,一共有六锭呢!”
这时,前去张氏家中搜查赃银的衙役也回到公堂。
宋澈接过那银锭,先在手中掂了掂,又对着光看了看,最后将银锭依次翻转过来,见那底部赫然刻着“江西银局”四个大字。
王志鹏脸色大变。
“王衙内,可真不巧,宋某便是开钱庄的,因此对铸银可谓十分了解,这‘江西银局’是官铸银锭吧?”
官银的纯度,颜色,用途都与私银大相径庭,官银只用于国库奉支,绝不可能在世面流通,而即便是通过非法渠道获取,也必须将它熔炼或切成碎银使用;
若将官银私用,轻则徒期十年,重责人头落地。
官银这种东西,莫说是平民老百姓,便是宋澈这样开钱庄的都接触不到。唯一有机会将之挪用的,只能是当官儿的。
“来人!将王志鹏扣下!”
“是!”
“谁敢动我!”
王志鹏怒瞪众役,“昔日我爹当知府时,你们这些差人,哪个没受过本公子好处?若本公子有罪,尔等通通都有罪!”
衙役又不当敢动了。
王志鹏说道:“用官银又怎么了?从我太爷爷那一辈起,便是大梁王朝的官员,我爷爷更曾任过户部侍郎,这些官银都是他们的俸禄罢了,只是用得太着急,忘了将他改成银块,难道这也有罪么?”
他索性也承认,“不错,我是雇佣了张氏去偷孩子,目的不过是为了考考你这新来的知府大人的断案能力罢了,再者,孩子不是物归原主了么?又未造成任何损失,大不了我赔偿她些钱财,当个屁放了便了事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