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完老管家的话,刘三吾青轻叹一声道:“儒家有言,天地君亲师,老夫一声颠沛流离,晚年才得陛下赏识,这才有了今日。”
“无论是王权富贵,亦或是勋贵大臣,老夫从不妥协,却在今日,终于没能恪守本职。”
“罢了,罢了!”
刘三吾语气唏嘘感叹。
自洪武十八年由茹瑺举荐‘以文学应聘’入朝后,至今已有七年时光。
官场之中,浮浮沉沉,起起落落,但不失根本。
现在,一言难尽。
那老管家所摘抄的书信,便就是刘三吾所写。
洋洋洒洒上千字,仔细的讲述了群英商会开办学堂,将会对所有家族所产生的各种不利。
常言道,前人栽树,后人乘凉。
几代人的努力,怎能输给一个科举。
寒窗十年的苦读,就能超越一个家族,这在现在的读书人,亦或是刘三吾看来,多么可笑,多么荒唐。
是以,刘三吾便写下了这封书信。
因笔迹的问题,刘三吾在个人的书法上,有着很高的成就,但凡熟悉些的,皆能认出,便就让老管家重新摘抄一份。
这般当传开时,也就牵扯不到自己身上。
“这学堂之争,从来就不在京师这边,而是在全国各地,张信,白信蹈,你们在京师如此高调,岂不是自讨苦吃。”
想起翰林院里发生的一切,刘三吾就感觉有些可笑。
这京师什么地方,那里不是有着锦衣卫的暗线。
说不准翰林院里,就有着陛下的亲信。
说的那些话,要不了一两个时辰,就会详细的被记载传信到陛下那里。
刘三吾常言自己没有城府,说什么事情都率性而为,坦然以对,可这不代表他愚蠢。
真要愚蠢,也就活不到今日了。
都已经是八十岁的人了,完整的经历过元末大乱,大明建国,什么事情不能看透。
有些事情,嘴上不说,心里头门清,就看想不想做了。
没过多久,老管家就已经摘抄完毕。
刘三吾起身,接过自己所写的那封,而后颤巍巍的走到火盆旁边,放了下去。看着逐渐变成灰烬的书信,刘三吾叹了口气道:“传出去吧。”
“小心些,不要透露了自身,乔装打扮一番,莫要让人认出来。”
老管家应道:“我晓得了,老爷。”
说是老管家,实则也才六十多岁,在八十岁的刘三吾面前,称不得老。
其实在大明活到六十岁,并不是很稀奇的是,便是八十岁都算是正常。
唯有九十多,上百岁,才叫真正得了长寿。
这般看来,好像都跟后世差不多了,似乎有些不对,然多数百姓,是活不到这个年纪的。
百姓,首先就是操劳过度,营养不良,到了五六十岁,身体就开出出现各种毛病,最关键的是,还不见得有钱去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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