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样的情况,在早朝的时候,也不是一次两次了。
现在翰林院的学士们,带头的就是刘三吾。
刘三吾定下策略,从元朝开始,逐步向上进行推敲,分析前面那个朝代最有可能建筑轨道。
即便是元朝,也不能放过,说不住就是某个封王自己干出来的。
首先是地点。
既然是在河南南阳,那必定是正统王超才有可能。
河南自古为中原地区,南阳则是临近许昌,洛阳,开封这些古都附近。
没有一统中原过的国家,则完全可以排除了。
当这个意见出来的时候,范围就小了很多。
随后便开始针对有可能需要建筑轨道的朝代。
刘三吾提出:“轨道的作用,便是大量运送辎重所需,而建造在南阳,显然便是当时南阳需要。且既是在中原建造,则定然不止南阳一处。”
“如此看来,铁断事所言的轨道,距今的朝代,当极为久远,依老夫所见,应当是在东汉,西汉。”
刘三吾的话,打开了翰林学士们的思路。
刘三吾在现在的大明,可算是学识之最。
要知道刘三吾入朝的时候,是在洪武十八年,由现在的兵部尚书茹瑺举荐,以‘文学应聘入朝’。
“鼎石。”
“臣在。”
“你便回一趟南阳,将曾经见到的那处轨道查探一番,带部分回来,咱好好瞧瞧。”
“臣遵旨。”
.......
朱栴(zhan),朱元璋第十六子,洪武十一年正月生,去年封庆王,藩地宁夏。
即便是封王了,也逃不过被操练的下场,便就如同朱权一般。
史记,朱栴是庆王府第一代庆王,他历经洪武、建文、永乐、洪熙、宣德、正统六朝,在宁夏生活了四十五年。
因为和朱允熥同一年生的缘故,虽然一个在年初,一个在年末,且还是叔侄,但这并不影响两人的关系。
朱栴的性格和朱允熥比较接近,在诸多皇子里也不算起眼,所以两人也算是臭味相投了。
两人在临近的方队,歇息之余,也就顺道聊聊天。
在歇息的时候,离开方队聊天,也就是皇子皇孙们才有的特权,显然对于这样的特权,诸多将士们没有任何意见。
在皇权为天的王朝,皇子皇孙们跟着他们一同操练,那已经是莫大的荣耀,就这事,便值得将士们吹一辈子的牛。
“我曾经可是跟着某某皇子,某某皇孙一起操练过的,当时他就站在我旁边呢。”
“你说那谁谁亲王,郡王呀,当时他们就跟我一同,在大内操练呢。”
诸多将士们,便就是现在,都已经打好往后吹牛的腹稿了。
朱栴对朱允熥说道:“皇侄,昨日夜里,我去了大兄的仁智殿中,在殿中的,绝对是大兄无疑,如此看来,操练我们的统领,指不定跟大兄关系匪浅。”
“我眼力好,咱们的统领看上去,顶多不过二十出头,皇侄你说,这是不是你父王的私生子呢。”
皇宫里嘛,大家除了读文习武外,也就没别的事了,十几岁的少年,最是好奇心重的时候。
朱允熥听到这话,本来就因为操练而有些红的面色,立即变得通红,马上反驳呵斥道:“十七叔,你胡说,我大哥...”
说到大哥这里,朱允熥一下子反应了过来,连忙止住。
大哥的身份,到现在皇爷爷没有交代,知晓的除了自己和姐姐外,也就是二哥允炆,十七叔朱权了。
姐姐和二哥,自然和大哥关系更为亲密,十七叔也是皇爷爷指定过去的。
除此之外,也没没几个人知晓了。
自己可不能暴露出来大哥的身份,或许对大哥有几分不利。
朱允熥虽年纪不大,但在皇宫长大的孩子,个中政治智慧多少都要一些,依稀明白大哥现在身份的情况。
朱栴耳朵尖着呢,一听这话,马上就知道皇侄允熥,肯定知晓统领的情况,而且那句‘我大哥’更是意味悠长。
眼珠子一转,朱栴就佯怒道:“皇侄,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,咱俩关系这般铁,说是叔侄,实则同年所生,我一直视你为至交好友。”
“这般事情,你不便对别人说,对我还要瞒着嘛。”
“再者说了,我怎么也是亲王,去年父皇封我为庆王,都是一家人,一家人不瞒一家人,能有什么事情,是我不能知晓的。”
“还是说,你已经不把我当挚友了。”
说到后面,朱栴神情落寞,就好像被人背叛了一般。
朱允熥见此,神情有些不忍。
他和十七叔朱栴的关系,确实极好,两人地位也差不多,朱栴为藩王,但他朱允熥也是嫡孙,日后定然也是藩王。
在去年朱栴封为庆王的时候,两小还一起说过,日后同为藩王,当守望相助。
想到这里,朱允熥轻轻咬牙,左右瞧了瞧,低声说道:“十七叔,这事莪可从未告诉过别人,你可莫要跟别人说。”
“你放心,咱俩相交这般久,你还不知道我的为人嘛。”朱栴立即说道。
朱允熥轻轻点头,而后附耳过去,小声道:“统领可不是私生子,那可是我亲大哥,真正的嫡长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