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剑秋感到一阵不适,他强忍着心中的怒火,任由魏忠贤用那尖锐的手指抬起自己的下巴,眼神中满是不甘与屈辱。
唐剑秋无措抬头,佯装害怕恐惧,“九千岁当真要杀我?”
魏忠贤一挥手,身旁的小太监立刻递上一纸诏书。
“唐剑秋,接旨吧,念你往日还算勤勉,咱家就格外开恩饶你不死,此番只革去你的官职,再将此次所获私物一并充公!
念你此番疾苦,咱家特许你留下一件,可有异议?”
接过诏书的那一刻,唐剑秋的手指几乎要将纸张捏碎,但他深知,此刻若发作,只会让自己陷入更深的泥潭。
“多谢九千不杀之恩,下官……遵旨。”
唐剑秋微微低头,双手紧握成拳,指甲深深嵌入掌心,那一刻的他,内心如同被狂风巨浪席卷,挣扎与不甘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,将他紧紧束缚。
遭瘟的阉狗!竟强行给他扣上罪名!
说完,唐剑秋深深一拜,起身时,眼中已是一片坚定,今日之辱,他已铭记于心,他日,我必当卷土重来,一雪前耻!
魏忠贤看着唐剑秋离去的背影,眼中恨意更浓,好似那沸腾火焰般旺盛。
他深知,这唐剑秋绝非池中之物,但今日之举,已足够让他在这皇宫中再无立足之地,此番也多亏了崔呈秀给了他这么个除掉眼中钉的机会。
“哼,区区一个唐剑秋,还想跟咱家斗?真是自不量力。”
对于魏忠贤而言,旁人下场如何无所谓,他只知顺我者昌,逆我者亡的道理!
而与此同时,处于大殿之中的朱由校却对崔呈秀的一番说辞深信不疑。
此时的他正坐在金碧辉煌的龙椅上,眉头紧锁,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。
崔呈秀跪在大殿中央,声音中带着一丝讨好与得意,将唐剑秋“贪赃枉法”的罪行一一禀报。
“陛下,微臣查实,那唐剑秋不仅弄丢了国书,更私下收受巨额贿赂,滥用职权,其罪行之恶劣,实在令人发指!恳请陛下派人将他依法查办!”
听了崔呈秀之言,朱由校气的浑身发颤,他没想到自己曾经信任的臣子,竟然会做出如此卑劣之事。
“崔呈秀,你此次查案有功,朕自会重重赏赐,但切记,务必秉公执法,不可有丝毫偏袒!”
崔呈秀闻言,心中一喜,连忙磕头谢恩。
他知道,这次不仅除去了一个潜在的对手,更在皇帝面前立下了大功。
朱由校义愤填膺,说话间满是对唐剑秋的不爽和埋怨。
“唐剑秋,朕原本还念及他往日之功,未曾想他竟如此胆大妄为!”
朱由校的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,“来人,即刻将唐剑秋给朕带过来,朕要当堂质问!看他有何辩驳!”
话音未落,魏忠贤便已从门口走出,语气满是恭敬和谦卑。
“此事,奴婢已擅自做主,依照大明律法处置妥当,不敢再劳陛下费心。”
他轻声说道,每一个字都透露出对皇权的尊敬:“陛下日理万机,这等琐碎之事,实在不宜再让陛下分心,
念他唐氏一片赤诚,往昔立下赫赫战功的份上,奴婢斗胆,已先行将他官职免去,日后若有用到他的时候,再行征召他重披战袍,为国效力便是。”
此言一出,殿内气氛微妙地缓和了几分。
“奴婢此举,实属越权行事,还望陛下宽宏大量,不要怪罪奴婢才是。”
说完,魏忠贤重重地朝着朱由校鞠了一躬,朱由校目睹此景,犹如目睹稀世珍宝不慎跌落,急忙出声道:
“忠贤,快快免礼,朕并无责怪之意。只是,这惩戒似乎过于宽宥,恐难以平息朝野议论。”
“陛下此言差矣,金兵虽已击退,然其狼子野心,对我大明仍是虎视眈眈,还不知何时举兵入境,眼下正是用人的时候,
唐剑秋勇猛无双,战绩彪炳,实乃我大明不可多得的虎将,若轻易取其性命,岂不是自断臂膀,更恐助长金贼之气焰?望陛下三思。”
言罢,魏忠贤身形一沉,朝着朱由校深深一揖,态度恭谨至极。
朱由校听后,心中虽有犹豫与不舍,但细细品味魏忠贤之言,亦觉其理之所在,遂缓缓颔首,示意魏忠贤起身。
当然,魏忠贤说这话绝不是为了唐剑秋考虑,他深知在这风雨飘摇之际,家国大义当为先,个人恩怨暂需搁置一旁。
至于能不能活到最后,就得看唐剑秋有没有这个造化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