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见雷钒圭回到家里,雷文彤气不打一处来。
“孽子,到书房去。”
进入了书房,还没有等到雷钒圭反应过来,雷文彤就吼开了。
“还不给我跪下,上次你说的事情,到底是怎么了,老老实实说出来,你不是说苏天成无用吗,胆小懦弱吗,不堪一击吗。”
雷钒圭没有跪下,在老爸的面前,他历来都是有些嚣张的。
“父亲,我已经是生员了,不能够随便跪下的。”
“反了你了,你就是举人,在老子的面前,也要跪下的,你这书都读到什么地方去了。”
天地君亲师,在父母的面前,需要孝敬,这是儒家思想的精髓所在,雷钒圭也是明白的,看见雷文彤真的发怒了,他有些不情愿的跪下了。
“父亲,不就是几句话的事情吗,那苏天成,不要以为了不起,改日我找几个人,好好的收拾收拾他,看看他还是不是得瑟。”
雷文彤几乎要气晕过去了,自己都不敢找到知府大人,背后中伤苏天成了,想不到自己的这个混账儿子,居然想着找人,去收拾苏天成,这不是摆明了告诉大家,雷家看着苏天成不顺眼,就是要找机会收拾。
要是知府大人知道了,会怎么想啊,知府大人不满意了,随便找个理由,雷家就吃不消的,不要看自家的侄子在湖广做官,可主薄在知府大人的眼里,算什么啊。
雷文彤感觉有些凄凉,为什么苏府的小子就这么厉害,说话做事情都工于心计,自家的小子,什么都不懂,这要是真的与苏天成为敌了,日后苏天成出息了,雷家哪里还有活路啊。
多年的经商,经历过太多的风雨,雷文彤依靠的就是谨慎,能够识人看人,才一步步走到现在的,要是雷钒圭不争气,真的给家族找麻烦了,败落也是一夜之间的事情。
“孽子啊,你要是还敢有这样的想法,老子打断你的腿,让你睡在家里,总比你出去惹事的好啊。”
雷钒圭吃惊的抬起头,看着雷文彤,为什么自己的父亲也这么说啊。
看着雷钒圭惊愕的神情,雷文彤摇摇头。
“孽子,做事情是要用脑袋的,你是读书人,难道这么简单的道理,都不明白吗,人家说过借刀杀人,嫁祸他人,这些道理,平日里说,你都明白,可为什么现在就不知道了,打打杀杀哪里是你做的事情啊。”
消息传播很快,可被称呼为散财童子的苏天成,却依旧很是淡然。
到苏府来拜访的读书人,渐渐的多了,绝大部分都是平阳府的生员,有些和苏天成是同年,有些是一起在府学读书的。
所有人都好奇,不知道苏天成为什么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,难道说以前的沉默,都是装出来的吗。
苏天成态度平和,迎候上门拜访的同窗,说话也是很低调的,一些好事的同窗,总是想着问问雷文彤到苏府来的情况,苏天成总是几句话应付过去,绝口不提这件事情。
不过几天的时间,苏天成的名气就慢慢出去了,大家的一致看法,都认为苏天成很是低调谦逊,尽管说雷文彤携着怒气上门,身为长辈,有些以大欺小的滋味,可苏天成的态度还是不错的,有礼有节。
没有人知道,始作俑者苏天成,一直都在密切关注事态的发展。
他不得不多一个心眼,消息是苏二童等人传播出去的,而且在中间加了一些佐料,目的就是将这件事情公之于众,彻底堵住雷文彤报复的道路。
雷文彤毕竟不是一般人,而且雷家的声势也是不错的,万一雷文彤恼羞成怒了,暗地里想着动手了,自己需要做出来防备,牵扯太多的精力,自己告诉雷文彤,自扫门前雪的意思,其实就是相安无事的暗示。
至少从目前的情况来说,自己还是有些不利的,雷文彤的三个儿子,一个是监生,两个是秀才,这样的门庭,在那些勋戚望族看来,不值一提,但在商贾之家,算是很不错了,何况雷文彤的亲侄子,还是举人。
防患于未然,这总是不错的。
事态的发展,也在朝着有利于自己的方向而去,明朝是书生掌控朝政的,几百年来,书生总是偏向于读书人,社会舆论同样有利于读书人,而且在大家看来,雷文彤是占据强势一方的,自己这样做了,以弱击强,公开了事情,让雷文彤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吞。
当然,总是这样下去,不是办法,取巧只能够是一时,应付不了一世,最为关键的,还是要通过科举这条道理,进入到官僚队伍中间,只有真正的掌握了权力,很多的问题,才有可能迎刃而解。
苏天成开始静下心来了,捧起了四书五经,认真的学习,依靠着以前那个苏天成打下的基础,倒也看的津津有味。
目标既然确定了,他就不会犹豫了,不达目的誓不罢休,如果没有这起码的毅力和决心,也不要想着能够做好事情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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