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掌柜的还说了,剿灭流寇,大伙出银子,都是心甘情愿的,可也要能够承受啊,路边的散摊,一个月不一定能够赚到五钱银子,这要是上缴五钱银子,就无法维持了。”
“小的问了掌柜,那些大商铺,如何缴纳银子,若是按照这样的算法,岂不是无法维持了,就说一石麦面,上缴四钱银子,若是还有其他的赋税,普通的经营户,也是无法维持的,掌柜的起初不愿意说,后来小的说要到陕州来找营生,也是想着买卖粮食的,掌柜的才开口,掌柜的告诉小的,想着在陕州做生意,要么就做大生意,和官府搞好关系,一切都好说,要么就不要到陕州来,没有关系是无法维持的。”
“小的感觉到奇怪,追问了几句,难道说大商铺不用上缴银子吗,掌柜的脸色就变了,不敢多说了,连连摆手说不知道。”
“小的到州城外面,询问了附近耕地的情况,起初没有谁说,小的想了一些办法,后来才有人告诉小的,周围的土地,全部都是州城士绅富户的土地,好多的东主,其实没有在州城,都到洛阳或者是开封去了,这一代流寇喜欢来,人家是不愿意在这里担惊受怕的。”
“小的说家里没有活路了,到这里来,想着能够租赁一些土地耕种,看见州城里面的粮食价格很高,想必种地还是能够赚到一些银子的,人家将小的当做怪物了。”
“最后有一位老人告诉小的,租种土地,肚子都填不饱,还想着赚银子,只怕是做梦,这一亩土地,能够收到一石麦面,就很不错了,东家就要收走七斗,也就是七成,余下的三斗是自己的,就是想着卖出去,官府规定了,一石麦面,收购的价格是二钱银子,谁要是胆敢私自买卖,就是勾结流寇,就是反贼。”
“老人告诉小的,这些年,好多的佃户,实在是活不下去了,连续几年都遭遇了灾荒,东家没有想着免去租费,一样带着奴仆下人来收租,不能够上缴租费的,家里有女孩子的,拉去卖给勾栏抵债,家里有男孩子的,进入东主家里做牛做马抵债,几年时间下来,好多的佃户都跑了,不敢租种土地了。”
说到这里的时候,苏俊以及有些控制不住自身的情绪了,毕竟他在江宁县县衙做了好长时间,担任过刑房司吏、户房司吏,深知下面的情况,陕州的百姓,一口一个官府剿匪的需要,一口一个剿灭流寇,甚至拉出来江宁营垫背,这样的做法,太过于龌龊了。
官逼民反,这样的地方,不需要流寇过来,到了一定的时间,本地的百姓就要造反了。
其实苏俊已经发现这样的苗头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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