法空笑了笑。

依照他看到的未来，端王楚海还是极厉害的。

在卸去了司正之位之后，他悄无声息的蜇伏于府内，并没有其他的动作，好像甘愿做一个闲散王爷。

这对于一个有志于大位的皇子来说，委实难以做到。

他偏偏做到了。

固然是因为英王在一旁虎视眈眈，让他不敢妄为，免得被英王抓住机会而猛攻。

但人并非绝对的理性。

明明知道该这么做，偏偏做不到，非要那么做，就是无法对抗情绪与感情。

楚海能硬生生克制住自己的感情与情绪，这便是厉害之处，已经超过绝大多数人。

冷飞琼看他这般淡然神情，笑道：“师父，他难道没发疯？”

“未来之事谁说得准呢。”

“看来没发疯。”

“……”法空笑了笑没反驳。

冷飞琼道：“他没有希望吧？”

“难说。”法空摇头。

冷飞琼蹙起黛眉沉思。

英王与逸王肯定是更适合当皇帝的，否则，凭楚雄的英明，绝不会让他们争这么久。

楚雄身为皇帝是极合格的，能够抽离出自己父亲的身份，绝对客观的观察诸位皇子。

他很清楚哪一個皇子适合继位为皇帝，要立哪一位皇子为皇帝。

然后所有的举动，都是为了培养这位皇子，壮大这位皇子的心性与能力。

她身为枕边人，凭着对楚雄的了解，隐隐判断，楚雄心目中的继位人选是逸王。

英王看似也有希望，其实只是磨刀石。

可偏偏很多人会觉得，皇位之争有可能是先抑后扬，当初逸王势大，现在英王后来者居上。

他们认为，皇位的真正人选是英王，逸王只是放出来的迷雾，是为了掩护真正的未来皇帝。

可人们这种想法，偏偏就是楚雄故意造成的，就是为了让逸王的继位难度增加，从而磨砺他的心性与手腕。

楚雄曾跟她说过，皇帝是世间最容易做也是最不容易做的，觉得皇帝容易做的，往往会动摇江山社稷，而觉得皇帝不易做的，未必一定会有益于江山社稷。

想要做一个好皇帝，要求太高，便如铸造宝剑一般，要经过千锤百炼，要经过千辛万苦的磨砺。

冷飞琼沉吟。

她在思索如何能镇住端王，让他不敢胡来。

想来想去，凭自己现在的地位与实力，还真没办法震慑住端王。

纵使自己身为贵妃，可毕竟不是皇后，是管不着他的，除非吹枕头风。

可一旦破坏了自己的名声，让楚雄有心结，枕头风便失效，楚雄甚至会躲着不见自己。

管不到他，又没办法通过楚雄收拾他，那该如何？

派人刺杀他？也不可能。

法空笑看着她，没有急着开口。

冷飞琼明眸闪动数次呼吸，缓缓道：“看来要先发制人了？”

法空微笑颔首。

这一招才是最省力最便捷的。

冷飞琼轻声道：“我会跟皇上提前说。”

“他会派出南监察司的赵志勋，丁学聪。”法空道。

冷飞琼明眸闪了闪。

她扭头瞥一眼在田圃里埋头锄草，恨不得把头埋到草丛里不出来的祝兰馨。

祝兰馨每次都觉得自己不该呆在精舍，应该逃开，自己知道得太多了。

这一次也是一样的念头在强烈的涌动。

通过这几次说话，她初步了解法空的神通，感慨法空的厉害，厉害得让人害怕。

她暗自叹息。

那些想与法空神僧为敌的，肯定都不了解法空神僧的厉害，否则，断不会有为敌的想法。

提前看到你的行动，从而先发制人，或者提前做好了准备，随时迎头一击。

而且他自身修为极深，还有大雪山为后台，试问如何为敌？

“兰馨！”冷飞琼道。

祝兰馨忙抬起头，茫然看向她。

冷飞琼哼一声。

祝兰馨忙点头：“掌门放心，赵志勋，丁学聪，我会收买了他们两个的，到时候策反了他们，出来做证。”

冷飞琼满意的点点头。

法空道：“这却是没必要，只需跟皇上说，是我说的便是了。”

冷飞琼想了想，慢慢点头。

身为自己的师父，提前跟自己透露要遇到的麻烦，这并不出奇，皇上不会起猜疑。

尤其自己胎中是女儿，更打消了他的疑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