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暮色上涌。
法空的院子里,他沉吟着坐在桌边。
林飞扬与周阳正在端菜上酒。
待摆满了桌子,林飞扬法宁还有周阳坐下来,慧灵老和尚也一跃落下来,坐到主位。
圆生他们三个则在自己的院子里一起吃饭。
“和尚,想什么呢?”
“你护送青萝回去的时候,徐府的情形如何?”
到底是装作什么也不知道,还是直接禀报上去,及时点破谢侍郎的身份。
如果装作什么不知道,就摘出了自己,不沾这件麻烦事。
这件事非常麻烦,能不沾最好。
如果禀报上去,那变数就多了,自己甚至可能成为怀疑的对象而受调查,深陷其中,可能在绿衣外司的路就终止。
但不禀报也有风险。
万一自己是被人发现了的,一旦捅出去,自己有嘴也说不清。
她处于两难之境。
“嗯——”法空双眼忽然变得深邃莫测,目光笼罩了宁真真。
宁真真知道他在施展天眼通。
“如果禀报……”宁真真迎向法空深邃无比的眼神。
法空轻轻点头。
“如果不禀报……”宁真真继续说道。
法空深邃的眼神慢慢恢复正常,摇摇头:“禀报吧。”
“很麻烦?”
“比你想象的麻烦太多。”法空叹道:“做好准备吧,小心应对。”
“好,那我便禀报上去。”宁真真轻轻点头,嫣然一笑:“师兄你在神京,我便安心了。”
法空笑笑。
宁真真合什一礼,翩然而去。
法空目送她曼妙的背影消失,抬头看向天空。
已经夜色弥漫。
一轮明月皎皎无暇。
如此宁静的夜晚,神京却有太多的人过得不宁静。
——
第二天清晨,他与林飞扬法宁及周阳一起到观云楼吃饭时,耳边全是这件事的议论。
“昨天南步兵司与北步兵司,东步兵司及西步兵司全都疯了似的挨家挨户搜查,折腾了一夜,呵欠——困死了!”
“唉……,也是一样,真是折腾,好像我们能灭掉那谢侍郎满门似的,真有那本事,我还为这一顿饭钱心疼?”
“哈哈,老杨,你心疼个什么劲儿,儿子在步兵司当差,一个月的俸禄够你一天来这儿吃三顿!”
“呵呵,夸张了,哪有这么多俸禄。”
“老杨,说来听听,可有什么秘密消息?”
“没有,真没有。”
“老杨你又来这套!你儿子白当差啦?忙活一夜,难道就一点儿消息没有?”
“好像凶手干净利落,没留下什么线索,这一次怕是查不出什么来喽。”
“真要查不出来,那岂不是人人自危,尤其那些当官的,莫不是这谢侍郎是贪官?”
“听说倒是清官。”
“那可惜了,一家人也跟着死了。”
“真是够狠毒的,即使谢侍郎该死,孩子女人何辜,真是灭绝人性!”
……
法空静静听着,瞥一眼林飞扬。
林飞扬到嘴的话又咽下去。
直到吃完了饭,四人慢慢溜达着往回走,林飞扬才低声道:“我去看了那谢侍郎的府邸。”
法宁与周阳顿时看向他。
林飞扬压低声音:“绝对不是一帮人干的,气息很多很乱,是一群人,而且这一群人还不是一个门派的。”
法宁合什宣了一声阿弥陀佛。
这实在大损他对神京的印象。
原本是一腔憧憬,还以为神京繁华如锦,没想到一到来便听到这种人间惨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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