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里达都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,怎么刚进来的年轻人待遇这么好,而为什么自己越恭顺,呵斥打骂就越多。
心里虽然害怕和敬畏,但阿里达还是听话的拿起火柴棒,由于太紧张的原因,一下,两三,三下火柴都没有点着。
赛曼看不过去,他觉得阿里达的表现觉得太丢自己脸,恼怒之下“嘭”的一脚踢过去,直接把这个瘦弱的青年踹了一个踉跄坐在地上。
这一脚可不轻,尽管疼的眼泪都要留下来,可阿里达还是要忍着疼痛继续哗啦火柴。
终于,有一根火柴“嗤”的一声燃烧起来,阿里达刚想送到熊白洲嘴边,可火苗却因为监禁室的穿堂阴风摇摆了几下,火苗逐渐变小。
如果这一根火柴熄灭了,可以想象阿里达要被狠打一顿,显然阿里达也预料到这种情况,眼角有泪,厚厚的嘴唇都在颤动着。
眼看火柴熄灭之前,熊白洲突然动了,他低下身子,将烟头凑在火苗上慢慢的点燃。
阿里达免去了一顿打。
这时,赛曼觉得熊白洲烟也拿了,火也点了,现在应该要谈一谈监禁室话事人的问题了吧,而且不能一直这样下去,容易滋生年轻人骄纵的心里状态。
他咳嗽一声问道:“年轻仔,你是因为什么事进来的?”
熊白洲眼睛微眯着半闭半开,没有搭理。
“我问你话呢。”
赛曼加重了语气,看得出有点不高兴,阿里达和其他几个人下意识都退远几步。
熊白洲睁开眼,可他一句话也不回答,看了下手指之间即将掉落的烟灰,示意赛曼找个烟缸过来。
“什么!”
这下赛曼是真的生气了,他觉得自己看得起熊白洲,可熊白洲却不给面子,居然吩咐自己做事,眼里简直没有一点规矩了。
既然怀柔的不管用,赛曼决定用强硬的手段让熊白洲学会理解监禁室里的生存法则。
“呼。”
就是一巴掌扇过来,这是监禁室侮辱对方的方法之一,嘴里还喝骂道:“**!”
赛曼决定先扇熊白洲几十个耳光,打消掉对方的气焰,然后再慢慢立规矩。
可手掌还没挨到脸蛋,赛曼只觉得眼前一道高大的影子猛然站起来,还没看清什么动作赛曼觉得喉咙一紧,好像被铁钳勒住,紧接着就是一道大力传来,将自己头颅向下摔去。
速度快到赛曼都没什么反应,力气大到撞击到沙发的棱角时,除了脑壳痛,赛曼嘴里也是一阵钻心的疼痛,还有一股腥味。
这是血。
在撞击时赛曼牙齿碰到了舌尖,甚至咬掉了一小块。
“啊”
赛曼想叫,可一张口全是“呜呜”的声音;想站起来,又觉得头昏的厉害,迷迷糊糊中只觉得眼前的身影又重新坐回沙发上,甚至用脚将自己的身体向旁边踢了踢。
“去拿个烟缸过来。”
熊白洲继续吩咐,他的习惯还是很有修养的,这么干净的监禁室不适合弹烟灰。
阿里达呆住了,看着在地上无力匍匐的赛曼,刚刚还狠狠踹了自己一脚的赛曼,直到熊白洲叫唤他才连忙把饭盒拿过来。
“嗯?”
熊白洲看了阿里达一眼。
“这里,没烟灰缸。”
阿里达英语水平不行,他只会马来语,但在手势的配合下还是能说清楚的。
“哦。”
熊白洲点点头,不紧不慢的翘起二郎腿,听着赛曼的呻吟声,居然真的把饭盒当成了盛烟的器具。
这个过程中,阿里达一直恭敬的捧着自己的饭盒,他都不敢放下。
“你是什么事进来的?”熊白洲突然问道。
“盗窃。”阿里达说了一句,但马上解释:“我只是想让妹妹吃饱。”
熊白洲不说话,整个监禁室陷入长时间的安静,直到“嘎吱”一声铁门打开,警员走进来请熊白洲离开。
看着痛苦的赛曼,恐惧的阿里达,平静的熊白洲,在新加坡警察难以置信的眼神里,熊白洲离开前抛下一句。
“当你凶狠的面对世界,世界也会变得温柔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