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日的国子监很热闹。
前半场因为张宗顺的结业。
后半场因为司马光的身亡。
当包默成和公孙彬共乘一骑,重新回到国子监门口时,这里已经被开封府衙的差役团团围住,不少学子则三三两两聚集在外面,脸上带着震惊,窃窃私语。
“知远在里面?”
“在。”
“那我们先在周围瞧瞧!”
包默成和公孙彬翻身下马,分头行动。
初步调查,并不顺利。
围观的人越来越多,但对于司马光的了解,都很浅显。
司马光历史上二十岁高中进士,二十一岁时就成了婚,同年母亲病逝,辞官守孝,母孝还未结束,父亲又没了,如此沉寂了六年,直到二十七岁才回归官场。
而现在的司马光已经二十七岁了,尚未娶妻,没有妻族的往来,再加上父母接连去世带来的打击,交际圈十分狭窄,大多时候都是默默苦读,钻研学问。
所以问了一圈下来,都是知道这位的才子之名,但对于本人没有深入的了解,更不知为何会遇害。
公孙彬皱着眉头:“这人如此孤僻,为何会遭到杀害,还是在光天化日之下的国子监中?即便是冲动杀人,也非得有深仇大恨不可吧?”
包默成缓缓地道:“司马君实性格如此孤僻,之前来看张先生的热闹,会不会有所缘由?”
“咦!”
公孙彬眼睛一亮,立刻道:“司马光之前出现在国子监门口,与他如今遇害,两者间确实可能存在关联!我们根据这一点调查,去他所在的学斋看看,再孤僻的性子,总有两三亲近之人,不怕问不出来!”
“走!”
包默成跟着公孙彬朝着不远处的太学而去,临了朝着被官差团团围住的国子监看了一眼,隐隐感受到这案子非同小可。
“希望知远在现场,能够协助府衙,发现进一步的线索吧!”
……
“默成哥和彬哥儿肯定闻讯赶来了,外围的调查交给他们!”
狄知远位于国子监内部的一众教习学子内,默默地观察着周遭。
他很想背着小手,绕着凶杀现场调查,或者啊咧咧扮可爱,偷入案发现场。
但那些行为,既不能做,也没有必要去做。
自从《洗冤集录》和《宋明道详定判例》普及运用,各地的破案率有了显著上升,冤假错案也有了明显的减少。
官吏们执行起来,或许不会个个上心,总有敷衍了事的,但至少表面功夫会做好。
因为这不仅涉及到功绩与考核,而且上行下效,谁不知道撰写这两部著作的,是两府里威望最盛的相公,便是想要官运亨通,也得在这方面下苦功,若是能被那位看重,记在心里,那青云直上,指日可待。
无论是出于公心还是私欲,十多年的时间里,天下各州县在刑侦方面的进展,确实大变了样,而京师作为天子脚下,首善之地,开封府衙更是人人用心,不给曾经担任过两任大府的狄相公丢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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