檀棋心知不该看到这一幕,故而送完信就赶忙告辞离去。
熊火帮主封大伦不服气的说道:“殿下,因为这个张小敬,导致我熊火帮几乎全灭,又致使王府二百精锐被害。好不容易抓了张小敬的女人,您得为我们做主啊!”
沉思片刻,永王借口道:“靖安司放他出来的,靖安司李必和太子有千丝万缕的关系,我蒙太子恩,这会儿出不了这个头。”
封大伦示意下人全都退下,凑近了小声说道:“满朝皆传,诸王之中,唯永王文武学识、马技鼓艺、歌舞书法、画作俱佳,又有胆识有谋略,重信守诺,仗义疏财,最像圣人年轻时候,也最得圣人疼爱。”
永王自嘲一声,“有什么用啊?”
“现今太子是序齿而立,如若以贤能而立……”
“太子已立三年……”
“不过才三年!”封大伦极尽蛊惑,“如若犯下大错,被废……”
“混账!太子抚养我长大,恩同父母!”
封大伦大声道:“殿下,靖安司所用张小敬,勾结狼卫,拘来审问,坐实主使,这可是现成的大罪。况且,小的得了张小敬的女人,要拘捕张小敬,易如反掌。不过,小人身在工部,不太好……”
永王沉默了,不知是在思考掂量,还是不太好意思明说。
“你果真抓了张小敬的人?放了!”
“殿下,这可是弟兄们以命相搏……”
永王厉声道:“我曾经对着我母亲的神位起誓,不追究张小敬任何亲朋故友……不过,放任张阎王在外头,终究是个祸害,他若危害长安,咱们不能不管。”
封大伦一看,有门儿,于是咧嘴笑了,这不就代表着,隐晦之意同意了吗?
永王吩咐道:“请大理寺行一道文书,以推决未尽的名义索要囚犯,正常公文,就连御史台也挑不出毛病。大理寺找个可靠的人办这个事。拘到了张小敬,该怎么审,就怎么认真的审。”
封大伦恭维道:“多谢永王提点,小人在大理寺内,正好与一名评事有旧,去跟他说准成。此人名叫元载,一门心思想攀高枝,若是知道能为永王办事,必定尽心尽力。”
“是为朝廷办事!”
“哈哈,是是,小人嘴笨。那小人这就去办。”
这位元载也是个奇葩,为了升官发财,几乎是削尖了脑袋往上层钻。家里穷的没米下锅,他却还雇佣了几个体型宽大的女子,在冬日给他遮风取暖。家徒四壁到,只有一身干净的官服了,让他脱了官服,他都没衣服可换。
尽管如此,他依然对自己的才华、甚至是未来的前程,毫不怀疑,自觉机遇来了,自己就能一飞冲天腾云驾雾。
“公子真逗,有钱不买炭火取暖,却花钱雇人挡风……”元载家里唯一的侍女,看着一群胖大妈围着的公子,忍不住吐槽。
“你懂什么?使唤物,哪有使唤人的感觉?都打听清楚了吗?长安,还有哪一位五品以上大员的女儿,待字闺中还未婚配啊?”
小侍女毫不避讳的打击说道:“就是有,公子现在不过是个从八品的小官,都不如流,赶去提亲?”
元载无力道:“被休了,回到家中的也行啊。”
“厨房还有半块胡饼,小奴去热了,给公子吃了好做梦。”
元载气得给了一个大白眼,“越来越没规矩,要不是腿脚坐麻了,现在就收拾你。”
“坐一天了,到底等什么呢?”
“听说长安出了乱子,被几个小贼混了进来,太子的人、右相的人,甚至何监、郭利仕将军,都被搅扰的坐立不安。依我看,过了今日,长安官场必生巨变,这个时候若是能够插上一脚,立下什么功劳,那我妻子宅子岂不都要有了……”
这时,围着挡风的一群胖大妈嚷嚷道:“时间到了,赶快给钱我们要回去了。”
挥了挥手示意侍女拿钱,一群胖大妈抱怨道:“这什么呀?说好的价钱,这连一半都不到呢……”
侍女委屈道:“就剩下这么多了,要不您看家里还有什么值钱的,拿去抵了债吧。这屋里值钱的东西,就剩下公子身上那身官衣……”
“行了行了行行行,再逼她也没有,要我说,没钱就别折腾我们……”一群胖大妈抱怨着离去。
小侍女奚落道:“公子,还等呢?太阳都快落山了,也不见大理寺派给您什么差事。”
“我有一个预感,就在今日!”
也许,今日就是他发迹的时机,一名管家打扮的人进门求见,“元评事,工部主事封大伦,请尊驾移香阁一叙,车在门外,事关长安安全,还望元评事能够速速动身。”
元载不紧不慢的拨弄着面前的炉火,缓缓起身,满是贵族气息,嘴里长出了口气,“属于我的机会,终于来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