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瓦屋檐下的雕花窗棂敞开着,烛暖摇光,映着竹墙绿影。
风过……落叶如碎雨,片片都沾染着屋内的澄澄暖意。
纪京辞对手中竹简孤本爱不释手,放入锦盒之中,扬声唤青锋:“把这个送到六郎那里去。”
云初瞧见了一定喜欢。
以前她便喜欢这些古籍孤本。
“主子,陈郡谢氏的宗主谢老太爷来了!”青刃进门行礼道。
“说了什么事?”
“说要求见顾神医,已经往顾神医住处去了,说……谢家六郎出事了。”
纪京辞闻言猛地站起身来往外迎去,起得太急险些撞翻了桌案,堆在桌角的竹简哗啦啦掉了一地。
不等青刃上前捡起,就见他家主子疾步而出,往院外跑。
青刃还从未见过自家主子如此沉不住气,慌忙捡了竹简跟上。
原以为,自家主子是去迎谢老的,谁知纪京辞只让青锋去迎,自己往顾神医的院子去了。
青刃一时间不知道是该跟着兄长,还是该跟着主子,左右为难之后,毅然决然跟上了自家主子。
顾神医穿着一身道袍,正倚在榻上,拿着洪大夫留下的书凑在灯下细细看,揣摩字句。
听到外面叠声唤主子的声音,回头往窗棂外看了眼,知道是纪京辞来了。
他刚将手中书放下,起身还没来得及穿上鞋,纪京辞便如风般排闼直入。
“纪京辞,虽然我是人在屋檐下……”
顾神医话还没说完,看到纪京辞凝重苍白的面色,心中顿时了然,抬眉眼底有幸灾乐祸:“可是陈郡谢氏那小郎君活不成了?”
顾神医下榻:“我算着也就该差不多了……”
纪京辞克制着急促的呼吸,长揖同顾神医行礼:“我替神医试药,还请神医出手相助!”
虽然还不知道谢云初怎么样了,可谢老这位陈郡谢氏的宗族都舍下脸面亲自来求顾神医,谢云初的情况一定是万分危急。
外面刚报说谢老人到了,顾神医就瞅向绮窗外,隐隐约约瞧见一年迈的身影踉跄跨入院门,笑开来:“没想到,这谢老头子亲自来了,看来……谢家小郎君是真不行了。”
说罢,顾神医同进来通报的下人道:“晾他在外面候着!不必请进来。”
谢老拖着年迈的身体,跨入院门,见下人前去禀报却迟迟不见出来。
为着自己的孙子,谢老脸面也顾不上了,高声道:“顾神医,求顾神医救命……”
顾神医听到这话眉头抬了抬,又朝纪京辞看去。
纪京辞听出谢老语声中的焦急,撩袍就要跪,顾神医朝他一指:“不许跪!跪了我就不救了!”
闻言,纪京辞知道顾神医这是要救的,心当下松了些:“顾神医请……”
“你别急,谢家小郎君那个身体我心里有数!我若让他死了……人头赔给你。”顾神医说着竟在临床软榻上坐下,“难得谢老头送上门来,不羞辱羞辱,都觉得对不起当年受的委屈!”
“顾神医!”纪京辞那里能容得顾神医耽误,上前道,“得罪了!”
说完,纪京辞一把扯住顾神医的胳膊将人拽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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