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府内乱成一团,仆从们被皇城司的人从屋内赶出来,缩成一团聚集在院中空地之中,看着恶名在外的皇城司高举火把将他们团团围住,吓得大气都不敢喘。
无月的黑夜,天空忽而簌簌落起雪籽,又起了风,寒气越发逼人,院中奴仆看着气势汹汹的皇城司呜咽低哭。
雪籽落在谢云初极长的眼睫之上,不多时便化作水珠,让谢云初那双眼越发显得晶莹漂亮。
很快,皇城司一都知手中捧着一个锦盒,带人快速从王府内跑跑出来,一路行至谢云初身旁,双手高举锦盒:“大人,搜到了!”
王怀看着那锦盒脸色一变,那锦盒里放着这几日三皇子旧党为求活路,给他送的银子。
谢云初绷着脸,散漫用马鞭将锦盒盖子掀开,垂眸看了眼里面的东西,这才转眸朝王怀看去:“王将军……还有何话可说?”
隆冬腊月,汴京初雪,又是深夜,无孔不入的寒气扑进王怀并不厚实的衣衫内,冷得他脊柱打颤,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皇城司只听皇帝的调动,这锦盒是皇城司亲自从他的宅子里搜出来的,定然是谢云初收到了消息将自己告到了陛下那里,陛下这才让皇城司的人来搜的。
见王怀不说话,谢云初又用马鞭将锦盒合上。
“王将军要参谢某的折子,怕得去狱中写了!”谢云初看着他,语声淡然,“带走。”
皇城司的人压住王怀就走。
王怀几乎没有反抗的余地,只能咬牙切齿仰头望着坐在高马上的谢云初,擦肩而过之时高声喊道……
“谢云初我知道你师父到现在还没找到,是我救人不及,你怨我正常?可我是陛下最为信重之人,如今你也是陛下跟前的红人,只有你我二人好好相处,陛下才能省心,相煎何太急啊!”
谢云初对王怀的话置若罔闻,调转马头带人离开。
·
腊月初五,登基大典。
汴京下了一夜的雪,在天亮之前倒是停了下来。
宏伟雄峻的皇城建筑矗立在银装素裹之中。
谢云初随众朝臣,按照品阶走进广场,立在显阳殿广场两侧,恭候皇帝。
金光从东方天际不断翻涌变换的流云缝隙,直射而出,将原本在一片素白中黯淡的显阳殿重檐屋脊上的吻兽照亮,威严肃杀。
礼仪官唱礼,乐班奏乐,身着冕服的萧知宴坐于金顶黄帏的龙撵之中,太监们肩扛龙撵齐整从雕龙丹陛两侧拾阶而上,动作如出一辙。
三品以上官员紧随皇帝仪仗之后,从丹陛两侧登上台阶……
年迈的礼部尚书王大人,手握祝文,气如虹中。
“奉天承运,皇帝诏曰。先皇骤崩,归于五行,未有遗诏,皇帝臣宴承皇天之眷命,列圣之洪休,属以伦序,入奉宗祧。内外文武群臣及耆老军民,合词劝进,宴固辞,至于再,再于三,群下曰:皇天大命,不可稽留。谨于今时祗告天地,即皇帝位。”
祝文念毕,萧知宴从龙撵上走了下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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