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摘到胜利果实的场景,傅金池已提前肖想过。
到时候他可以有很多种办法、很多种借口,让严子书住到自己家里。严子书这个人,其实还是挺知情识趣的,傅金池想象跟这样的人朝夕相对,有时会隐秘地感觉快乐。
严子书真正搬来的那天,他可以在旁边轻佻地调侃:“住到我家是不是要付出点什么?”或者换一种:“你以后可别想出去了。”当然,都是**,傅金池能够想出,对方会露出无奈的柔软的神色。然后他可以顺势揽住严子书瘦削的肩膀,把对方拽进怀里抱住……
但傅金池是没有意识到问题的。**可以,可他为什么从来没想过说一句“因为我爱你”。
他的处事方式是习惯性地否认快乐,用掠|夺的手段掩盖内心真正的渴|望。
反正现在说什么也晚了。
如今再想象那个画面,只会让他的心脏扎上百千根针,后边儿的没法再往下继续。
lily不敢打扰他,只道老板最近神经衰弱,便说打开唱片机,随便放个音乐听听。
按理说傅金池家的音乐,都是他平时自己听过的,没什么问题吧,哪知放了一会儿,还循环到首扯淡的歌。那歌词一会儿唱“多少同林鸟,已成了分飞燕”,一会儿唱“爱人不见了,向谁去喊冤”,吓得lily赶紧啪一下冲过去又关了,尬笑两声。
室内顿时被沉重尴尬的静默笼罩。
黑暗搅拌成水泥,几近凝固,半晌,傅金池倒没发火,摆摆手叫她可以回家了。
后来,在船上找到的严子书被绑架时穿的西装衬衫,还有手机,傅金池也拿了回来。
衣服有不少破损和斑驳,他却不让洗,就原样在那挂着,藏在衣柜里头。
lily觉得他就很矛盾,又不相信人出事了,又非要留着这个自虐。图啥?
算了,他是老板,他开工资,他爱怎么样都行。
至于手机,傅金池想办法破解了严子书手机密码,但里面其实除了工作的内容,其他都乏善可陈,最多相册里给捡来的奶狗拍过很多照片和视频。傅金池看了很久想,怎么他手机里有流浪狗的照片都没自己的。
——如果给lily知道他连这都要比较,真的更不知说什么好了。
但傅金池的手机里其实有严子书的照片,都是趁他睡着时偷拍的。
他在深夜翻着这些照片,承认自己原来是个不敢面对内心的懦夫。
吵吵嚷嚷过了一个多月后,傅金池总算看起来更冷静了一些。
或许是因为最开始那阵子,他始终不肯相信,严子书忽然消失了的这件事。明明一个好好的大活人,就在上船不久,还给他倒过茶水,跟他说过话,怎么可能说不见就不见了?
时间拖得越久,找到的希望越渺茫,潜意识不得不接受了,身和心却全都在剧烈抗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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