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刁难为难戎国,他们可以漠然无视,但将他们一应属国都不放在眼底,这些使臣岂会受这种羞辱。
“陛下,既然御史大人开口,想必正如青云公所言,不如取出证据,也好让人心服口服?”使臣中,其中一人上前一步,恭谨开口。
“臣以为正应如此,若无证据,便妄图治一国之罪,御史大夫未免太过荒唐了一些。”
“此番为戎国之事,但臣等已是附属国之臣,日后未必没有面对今日这般局面的可能。还请陛下一切以证据说话,莫要被人利用。若有证据,戎国自当严惩,若无证据,也请陛下还戎国一个公道。”
“请御史大人取出证据!”
大燕势大,威压各国使臣,但当各附属国使臣纷纷沉声开口时,亦能形成极大的力量,即便是大燕也不可轻视。
事情快速变换,竟在不知觉中演变成眼下局面。若文成渊可以拿出证据自然可以完美处理此事,若不然,恐怕他也要为自己的言行付出代价,才能平息诸国使臣的心中的怨气。若一旦处理不妥,不但大燕威严受损,恐怕还会让各属国心生不满。平日或许无事,但在大战爆发后,是否会因此生出事端,谁都无法保证。
大燕朝臣脸色瞬间化为凝重,目光尽数落在文成渊身上。此人神态僵硬,脸色微微发白,向燕皇拱手行礼,道:“陛下,臣一时间虽未找到足够的证据,但有关羯国使团刺杀之事,燕明月作为当事者,若有不妥处必然可以察觉。还请陛下宣他上殿,当殿对质,自可知晓事情真相。”
燕皇微微皱眉,目光在他身上扫过,已带上了极重的压力以示心中不满,文成渊身上瞬间生出一层冷汗,将身上衣袍打湿。
“传燕明月入殿。”
燕皇下令召唤,燕明月正在帝宫中当值,闻召后没有停顿,跟随在近侍身后直奔金銮殿。
快步进入其中,恭谨大礼参拜,道:“臣御林军统领燕明月,参见陛下!”
燕皇淡淡开口,“平身吧,朕召你来配合御史大夫询问,你当如实回禀,不得有半点隐瞒,你可明白?”
“是,陛下。”燕明月恭谨应是,起身后向文成渊微微拱手,“大人请开口,下官听着。”
文成渊稳定了一番心神,沉声开口,“燕明月,你为我大燕宗亲,一切当以我大燕利益为先,本官询问你定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!本官问你,当日戎国之中,你遭遇羯国使团刺杀一事,可有不妥之处?你若知晓一些什么,此刻尽可言明,陛下在此定会为你做主!”
燕明月微微皱眉,沉默半响方才开口,道:“回禀御史大人,下官心中却有不解之处。”
文成渊大喜,急声开口,“你速速道来!”
大燕朝臣与各国使臣,甚至包括高高在上的大燕之主,此刻都露出认真倾听之色,唯有萧晨依旧神态平静,没有半点异色。
便在诸人瞩目中,只听燕明月开口,道:“下官心中一直不解,以羯国当初形势,完全没有动手刺杀于我的动机,思虑再三,直至今日下官都未曾想通这点。”
这点诸人都已知晓,听他说及这点,脸上不由露出失望之色。
“你可察觉到当日刺杀有何不妥,或者当日之事并非羯国使团出手,而是有人刻意安排而成?”文成渊突然觉得有些慌张,急忙开口问道。
燕明月皱了皱眉,恭谨开口,“御史大人所言,下官之前也曾想过,但当日是羯国使团邀请下官前往柳烟馆听戏,若说有人安排,但两名刺客中,其中一人正是羯国使团定国公亲自送到下官身边,此事又当如何解释?当日青云公与我同在一桌,为击退尸族刺客,亦受了不轻的伤势,更被尸毒入侵。而且事后定国公面对戎国大军镇压时反抗,才致使整个使团修士被尽数杀死。此事虽有解释不通的地方,但与有人安排了这场刺杀的设想相比,下官更倾向于羯国使团因为某种未知的原因主导了这场刺杀。当然,这只是下官自己的见解,真相如何,下官不敢保证。”
他的意思很清楚,对当日羯国使团刺杀一事,他心中有困惑不解,却没有任何证据,所以更倾向于相信刺杀之事就是羯国使团出手。
文成渊脸色瞬间僵硬,以清晰可见的速度苍白下去。
燕皇皱眉,此刻突然开口,道:“我大燕法度治国,若无证据,此事自然无法作准。文卿,朕知你一心为国,但日后弹劾需谨慎,须有真凭实据才好开口,捕风捉影之事,切不可再做了。”言及此处,他略微停顿,缓缓开口,“朕便咱停你御史大夫之位三年,你便以寻常御史身份继续当值,便算是对你此番过失小惩大诫,你可心服?”
文成渊嘴唇微微颤动,还是跪倒在地,俯首称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