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陈井,邱言到底有没有听到你的话?”
在一片纯白无色的空间中,陶英踱步转圈,脸上满是忧色,远远看去,像是在凌空踏步。
在他旁边,站着陈井,坐着路道人,三人周围是一片洁白,没有其他颜色,也没有任何声音。
陶英三人甚至不需要呼吸,所以连呼吸声都没有,更增添了寂静之意。
在三人中央,能看到一团光影,光中有影,呈现出的,是名四十多岁、留着五柳长须、气态从容的男子,此人周围是不断变化的路况,其人坐在车上,两边还有两名侍从。
除此之外,还能看到浓郁的黑气缠绕在此人身上,萦绕不去,隐隐渗透血肉。
“他如果没有听到,没有意识到该做什么,我等莫非要被彻底困在此处?无声无色,寂静无边!”
看着光团景象,陶英越发焦急,早就失了常态,来回走动,片刻都安定不下来。
陈井也不去规劝,而是道:“陶兄,眼下只能相信邱兄,他能文动圣贤泥塑,足以代表心思文采,现在陷入寄念之景,已经从繁琐的招降琐事中脱身,可见发现了端倪。”
“话虽如此,但看那邱言的样子,并未找到里面的关键!他如果找不到,岂不是害了我等?”陶英还是不安,脸上满是忧色,好似热锅上的蚂蚁一般。
陈井摇摇头不再多说,他能理解陶英,本是个凡人,不修道不练武,只想来士林找些文采、增加资历,让自家岳父刮目相看,结果却碰上这么多意外,接连承受异变。失却了平常心也是正常。
另外一边,路道人盘膝而坐。
这里是一片白色,本没有地面,所以这个盘坐乍一看,仿佛是凌空悬浮。
就在陶英手慌不择言时,这位道人突然开口:“陶施主,你说邱施主害了我等,莫非是忘了,如果不是邱施主文开心路,你我根本没机会来此。邱施主是凭着自身本身入得士林,我等只是沾光而已,如今他陷入寄念之景,这是士林对他的考验,成则收获,败则沉沦,我等插不上手,也帮不上忙,只能在旁观看。你连静观都做不到,又何必来此?”
这话一说,陶英停下脚步,脸露怒色。他直视着路道人,竭力按捺愤怒的情绪:“道长此言何意?请邱言过来,本就是交易,他带我等入林。而我等提供圣贤泥塑!不然的话,那邱言才学再高,也要被挡在士林之外。”
陶英还留有一丝理智。知道路道人身具神通,不好招惹,不然说出的话,就不会是这般客气了。
但路道人毫不领情,反而道:“贫道师门里,记载有祖师飞升之景,祖师曾于天门前问道众生,有所答者皆随之而入天外,可谓一人得道、鸡犬升天,不过,贫道的祖师潜心修炼,飞升是正果,那随同而去的人,不过是一时机缘,并非也修得了正果,若是忘乎所以,未免就有些不知轻重了,我等如今陷入这般境地,焉知不是投机取巧的回报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