邱言去了没多久,蓉娘便拿着几张写满了字的纸从书房走出,到了院子一角,将这叠纸放下,接着离开。
等她走了之后,就见一道身影翻墙而入,熟门熟路的摸到院角,这人同样拿了一叠纸,不过纸上却没有墨迹。
认准了地方,此人将地上写满了字的纸拿起,把手上洁白纸张放下,接着腾身而起,翻身离院。
又过了一会儿,蓉娘重新回来,见了这叠新纸也不意外,弯腰捡起,拿回了书屋。
这样的情景,已经重复了有些时日了,最近两三个月以来,经常发生。
开始的时候,蓉娘还守在旁边,想搞清楚缘由,但一直没有收获,直到被邱言开导了一番,这才作罢。
在蓉娘看来,表哥练字用的纸张,本是不小的消耗,既然有人愿拿新纸来换写满了字的废纸,自是划得来的,想通这点,她就不再执着于探究,万一打破沙锅问到底,导致对方不来换了,可就得不偿失了。
同一时间,在城东一座宅子里,张振看着手上刚拿到的几幅字,面露喜色。
“好字!好字啊!”
看着眉飞色舞的张振,刚刚翻墙走壁、将这几张纸拿来的汉子却是面露疑惑:“少爷,这邱言的字,真有那么好?我刚才看了两眼,也就是觉得看着舒服点罢了。”
张振听了,不禁笑道:“连你这认不得几个字的人,看了这几幅字,都能感到心中舒畅,你说要是落到了行家的眼里,又该得到什么评价?”
他显然心情正好,说着说着,便将手上几幅字铺开在桌上,指着其中一幅道:“这些字,单论形,工熟正刚,而论韵,则有种浩浩大势,不求奇,不求险,不偏不倚,无过不及,正是儒家所追求的书道!儒家讲究以字载道,就要有这种势头,这邱言两年前的字只能说是端正,可两年下来,已颇具气象,有了名家苗头。”
“真这么厉害?”那汉子骇了一跳,他可是很清楚自家少爷的眼力,这位主儿口中的名家,那可都是书法大家,不敢说一字千金,但拿出去至少能卖不少银子,而在汉子看来,邱言年纪尚轻,没想到却得自家少爷如此称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