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秋鹭拳头紧了紧,拍去身上稻草从牢中出来,看了李明瑞一眼,便随狱卒一同离开。
王秋鹭步伐沉重,他不知道镇国公主会不会信守承诺救他,更不知道太子此次召见是还有问题要问,亦或是……杀他。
可让王秋鹭没有想到的时,他出了大理寺狱随太子府的人到太子府正厅外时,竟然看到了白卿言。
白卿言整个人被雪白的狐裘大氅包裹着,脚下是烧得极旺的炭火,听到小太监禀报王秋鹭到了,她转过头朝着王秋鹭看去。
显然,白卿言还在病中,脸色苍白削瘦,雪白的狐裘大氅将她映衬的脸上越发没有血色,狐裘大氅上的风毛随着她的呼吸轻轻摇摆。
王秋鹭进门朝着太子和白卿言行礼。
太子扫了王秋鹭一眼:“你是个有福气的,有镇国公主为你求情,孤不能不给镇国公主这个面子,就送你去南疆与白家军一同戍守边疆,戴罪立功,你可愿意?”
王秋鹭手心一紧,抬眸看了眼白卿言,见白卿言眸色清明毫无波澜,重重叩首:“多谢太子殿下!多谢镇国公主!罪人愿意!”
他要像父亲说的那样好好活着!
太子摆了摆手示意太子府亲卫带王秋鹭岀去,见王秋鹭岀去后太子才道:“你也是的,当初他父亲王江海用白将军的玉佩骗你劳累,你还救他的儿子!”
“若非太子殿下说,陛下想要悄悄了结此事,白卿言也不敢向太子殿下求情。”白卿言朝着太子略略颔首,将大氅裹得更紧了些,“原先,被王江海骗了,言的确是气恼,可到底王江海曾经救过我四叔一次,就当替我四叔还他的,还要多谢太子殿下成全。”
“你与孤之间何须如此客气!”太子对白卿言道,“日后有什么事,遣人来说就行了,你身子不好,不必亲自跑一趟!”
“言此次亲前来,其实是来向太子殿下辞行的!也只是突然听殿下提起不想将此事闹大,顺嘴为王秋鹭求了情!”白卿言笑着说。
太子挽留的话到嘴边,想起宫中皇帝说白卿言的那些话,抿了抿唇点头:“也好!大都城是非多……只有回朔阳你才能好好养伤养病!孤让全渔开库房给你带些名贵补药,用完了孤再遣人送去朔阳,千万不要吝惜,你的身子要紧!”
白卿言垂下眼帘朝太子颔首:“多谢太子殿下挂怀。”
从太子府出来,白卿言还未回府,便接到府上来人禀报,说沈青竹受了伤回府,着急要见白卿言。
白卿言撩着幔帐的手一紧,神容肃杀,沉声道:“回府!”
沈青竹此时就在清辉院,她面色苍白,手臂鲜血直往外冒,婢女正在七手八脚帮沈青竹止血,一直催问府医怎么还没到。
沈青竹目光呆滞,全然不管自己鲜血之流的伤口,脑子里全都是刚才看到的那位满头银丝,穿着青灰色裋褐,黑布履的老者。
府医刚替沈青竹包扎好,清辉院便传来叠声的大姑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