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常湘殿里当差,这心思肚肠,自然少不得。
“哦?”燕湘荀抬抬眉,搁置茶盏,似笑非笑的玩味。
玉公公仔细掂量了一番,仍是颤抖,不敢迟疑:“奴才曾在皇后娘娘宫中当过差,早与西秀姑娘暗中私好,污了西秀姑娘的清白,今日斗胆恳请殿下将西秀姑娘赐予奴才对食。”俯身,跪拜,声声高亢,“求殿下恩典。”
好个明哲保身的法子,这烫手山芋这么一转,可不就是光明正大地阴险栽赃。
燕湘荀勾起眼角,笑了:“今夜本王心情甚好,便允了。”语气大赦天下般狂傲,“将人抬回你屋中,明日皇后问起来可知道怎么答?”
“奴才明白,奴才这就去。”
想必,今夜这西秀姑娘清清白白地抬进去,怕是要不清不白地抬出来。
果然是燕湘荀教出来的人,从肚子到肠子,黑得很纯正啊,如此一招,反将一军,退了皇后的人,再反咬上一口,推个莫须的罪,那罪名嘛,一个不干不净的西秀足矣。
闻柒咋舌:不要脸得天经地义啊。
“谁在那里?”
闻柒转头,对着那打灯照来的小太监扯嘴一笑,眼一眨,小太监眼神一愣,傻在那,闻柒抬脚便走,纸窗,骤然撕破,耳边闻得见杀气凛凛:“何人?!”
冷风刮面,掌刃便袭来。
好快的功夫!
闻柒不做迟疑,纵身起跳,擦过燕湘荀破窗而入,脚一勾,撩起屏风上的流苏,覆面,只露出一双狡邪的眸子,反身,手指成爪接了燕湘荀一掌。
风起,燕湘荀退了一步,闻柒退了三步。
尼玛!闻柒扯嘴,唇角渗出一丝血。
若远攻,她必败无疑。
寒烈的眸,骤然一暖,若碧波划下的井中月,她走近,抱着手戏谑:“啧啧啧,看不出来嘛,居然,”眸光,上下打量,隔了一面屏风审视着燕湘荀,调笑,“居然是个雏儿,这可要急坏元妃娘娘了,若不把这苞开了,指不定人家还以为我们大燕不可一世的常湘王殿下有什么隐疾呢。”
无耻之徒,下流之辈,大概就如此,几句话,流氓气尽显,几句话,常湘王咬碎了牙,怒气喷薄而出:“找死!”
话完,出掌,招招狠辣,致命。
闻柒闪躲,手中流苏缠绕,快得叫人眼花缭乱。
只守不攻,她有些吃力,借着流苏垂挂的力道纵身跃到燕湘荀身后,转头,露出三颗白牙:“no,no,no。”摇摇手指,“我啊,不是找死,是来给你找乐子的。”不动声色里,手,沿着流苏,握紧,她继续道,“你说,如此良辰美景,浪费了岂不可惜,自然要做些品花弄玉的妙事儿。”
握拳,燕湘荀咬牙,内力聚拢,扬手:“该死的,本王要——”
话到一半,闻柒骤然拉紧流苏,脚离地,跃起,只见葱绿的衣角翩然,一只脚尖对上燕湘荀的手,一只脚尖倒勾,勒住燕湘荀的脖颈,一个翻转。
天旋地转,他掌中内力尽散,女子膝盖一顶,压住了咽喉。
近身肉搏,那才是她的领地,他一招失手,节节败退。
这个家伙,毫无内力,如此身手,叫人心惊。
“你是谁?”燕湘荀视线灼灼,盯着那一双弯弯的眸子,流苏下,不见面容,如此身段,只辨得是女子,年弱的女子。
“我是谁?”想了想,她道,“救苦救难、给你这老处男破身的活菩萨。”摩挲着下巴,满意极了,“你可以叫我雷锋。”
燕湘荀脸黑,手脚出力,欲出招。
闻柒膝盖一用力,离咽喉再近一分:“听话。”拍了拍燕湘荀的俊脸,笑眼弯起,“留着点力气,这夜长着呢,有的是要出力气的时候。”
说完,眼一眨,扬手,对着燕湘荀的脖子狠狠劈下去。堂堂大燕第一霸王,华丽丽地被劈晕了。
闻柒拍拍手,一把扛起晕死的男人,咬牙:“活雷锋难做啊。”
爬窗,趁着月色,一身影,纤细瘦弱,背着一人,吃力极了,又翻过一座墙。
此处宫殿,唤储秀宫,宿着参加太子选秀的秀女。
昏昏暗暗里,一个人影儿撩开重重纱帐,细语道:“乖,要怪就怪你老爹,什么劳什子太子选秀,老娘嫌麻烦,做回好人,这储秀宫的女人,都赏给你开/苞。”
这夜,燕宫喧闹,大乱不停,三更声响,这才静了。
一个晚上,两位帝妃,三位王爷,天翻地覆不得安寝,谁知,是那贼儿调皮?
这谁欠的债,月亮儿明,有人扳指数着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