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江姩先出声破冰,“你昨儿说你晚膳前有一个时辰...让我来暖床。”
“是。”宋煜将棱角分明的下颌轻点。
“殿下吩咐吧,需要我怎么服侍您...”沈江姩手心很有些细汗,不安中又有着紧张,父亲含冤在狱,现实不允许她扭捏或者清高。
宋煜指了指她的包袱,“肩膀上背的什么?”
“衣服。”沈江姩见他开口询问,便将手在包袱上攥了攥。
“打算在孤王这里长住啊,”宋煜半笑不笑,“换洗衣服都带来了?”
“没,是给我母亲还有妹妹带的两件棉衣,牢里冷。”沈江姩面颊有些发烫,轻声道,“不是要长住...并不是看您复宠要攀高枝缠上您。”
“孤王答应你可以去见你妹和你娘了么?”宋煜挑眉,“你真的很喜欢想当然。”
“你...你昨儿也没不答应啊。昨儿我问你如果将你伺候舒服了是否可以见她俩,你没说话。”沈江姩声音越发小了,“万一殿下心情好答应了,我拿着衣衫就去牢里看人了,不必再回府取了...我也不是时时可以出府...”
“周芸贤今儿休沐在府?”他问,“你没在家给他烧几道菜让他舒服一下?\"
“没。”她答,\"他有事出府去了。\"
周芸贤去看望他大姐母子二人了。
“哦。”宋煜微微沉吟,“你今日怎么出府的?出府如此轻车熟路,经常私会男人?”
宋煜今日于金銮殿早朝时发现周芸贤休沐在府,以为周夫人出不得府门的,她背着小包袱出现在小窗外时,他心中莫名悸了一下。
他并非被她牵动心弦,只是...看不见她落魄的模样,心里不痛快罢了。
她这副受气包模样,他还没看够。这比他当年在冷宫的遭遇,差远了。起码他没找人打断她腿。
“别问了,我准时赴约了,不是么。”
沈江姩不知道怎么说,总不能说她卖力给翁氏做好儿媳,被罚跪,被烫手,给周芸贤两百碎银帮他养大姐,然后最终把婆母用蒙汗药干晕在家,背着包袱钻后院狗洞出府过来和他偷情的吧。
“孤王问了两个问题。”
沈江姩艰涩道,“没有经常私会男人,第一次。毕竟我满门待斩。”
“满园春色关不住,一枝红杏出墙来。”宋煜得到了答案,便调侃着她,将自己写的字帖用书签压住,看见沈江姩发髻上有树枝和枯叶,衣衫也满是泥土,面颊上鼻尖上也有灰尘,不妨一猜,“钻狗洞出来的?”
沈江姩面颊倏地一热。
宋煜牵唇笑了笑,“可以啊你。救父心切,孝女。原来周夫人也有在意的人,看不出来还挺有人情味。”
沈江姩被他猜中,分外尴尬,她当年也并没有不在意宋煜,而是小心的保护着他,“当年我……”
“孤让你来不是叙旧的。”
沈江姩把话咽回去,让她来陪睡的,她卑微道:“我明白。我以后不会再提旧事惹你不快了。总之悔婚改嫁是我不对。你别生气。”
“孤王砍了你爹,你别生气。”宋煜冷冷说,“你看,站着说话永远不腰疼。”
气氛凝结。
沈江姩明白他有口气,忍了七年,要在她身上发泄,她说,“我已经是你的了。加之我这副潦倒的模样,此生只怕难以翻身,殿下息怒啊...”
宋煜不言。
门帘掀动,谢锦掀帘探进头来,“爷,地方官来京求见。”
宋煜闻言,便对谢锦道:“叫他等,孤王晚点过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