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煜回府已经是午后,他坐在书房椅上,回想着沈江姩不肯警告周芸贤之事,回想着沈江姩腕子上为了他宋煜殉情的疤痕,曾经爱的那么深,也敌不过时间的磋磨,他们身边如今都有人了。
怎么是好,他其实一直没放下,越是得不到的越希望得到。
他压制下这份几乎失去理智的渴望,既然自己冤枉了沈江姩,当年两人相爱过,如今各有家室,她既然不愿继续深入,他也不该自私的强求勉强。
她并不欠他什么,帮帮她家的事,便尊重她的想法就是了。
邱梦不知宋煜在想些什么,只是见他回来就默默不言,窝在椅上越发沉寂了,便贤惠的为他奉茶。
“殿下,既然姩姩有心离开,殿下何不成人之美。生养娘子未必一定是姩姩的。殿下一味纠缠过去的恩怨,何时是个头呢,说句大白话,这强扭的瓜不甜,她是娇生惯养的大家闺秀,是使不得伏低做小的。”
邱梦温声劝道,
“知道她曾经也那样热烈的爱慕着您,难道还不够吗?真的要小娘子到皇后面前说你强留她在身边,请皇后为她做主,要那样难堪么。不如体面些,顺水人情,救出她家人,放她过她想过的生活吧。你可知道,宠她如害她?她的身份,承受不起你的宠爱。你是君,她是罪女亦是臣妻,你的宠爱是一把插入她肺腑的剑刃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
宋煜向后靠在椅背,既然她希望救出父亲,一别两宽,那便随她吧,他知道她曾经为他疯狂过,他这辈子有这点念想够他回忆就好了,他这样的人,除了复仇难道还希望得到爱情么,多么幼稚。
“邱梦,你老家宅子、田地当年卖多少银钱?年下了,孤想着给老人些过节费,把当年那些银子补去。”
邱梦笑道:“多少年的事了,提它做什么。梦儿为爷做那些,还希望你还回来么。提银子倒生分了。”
“不是说提银子生分,孝敬老人也是一份心意。”宋煜眯眸,又问:“卖多少钱?”
“田地卖了四百七十两,宅子在乡下,不比城里,只卖千余两。”
宋煜颔首,“一亩田市价三四十,得有十来亩地。孤让谢锦拨三千两给你父母做过节费。当年的恩情,孤王始终感怀在心。”
“谢殿下抬爱。”邱梦眼底精光一闪,冷宫看守死了,殿下的腿疾,沈江姩的体己,无头案啊,沈江姩怎么来的东宫,我邱梦便怎么叫她出去,好有意思啊,倒不知何时有喜啊,呵,等不及看沈江姩的笑话了。
***
沈江姩回到东宫主卧,本想收拾行装,可是身上的力气不知怎么的,就没有了,她坐在窗棂前,发现,单靠自己,想进皇宫都很难,更别说见到皇后了。
她亦想到宋慕之,凭借幼时交情,宋慕之或许会相助,可毕竟是抗衡薛贵妃,贤妃素来在后宫看书弹琴不参于后宫争斗,是否愿意出头难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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