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茗刚要去厨房吩咐厨子煮面,宋煜又把春茗叫住,交代道:“不加葱花。”
春茗眉头蹙起来,过往少主不是都不忌口葱花的么,除了不碰辣椒,其他倒没见他挑什么,今日怎么矫情了起来?
随即宋煜回到卧室,他步去了通房,沈江姩生气不想理他的时候,他没有选择去侧殿邱氏那边,邱氏那边已经失去他的信任,并且使他更大疑心,换掉避子药使他失去一个孩子,这委实阴损。
宋煜就在通房歇着,也有地方睡,这地方离主卧有点点距离,有些动静不至于吵到主卧。
宋煜在茶炉上烧了壶茶,泡了他喜欢的碧螺春,头道沏茶水倒掉,又沏一道水,给自己倒了一杯,突然想起什么,就高了些音量问:“你喝茶吗沈江姩。”
沈江姩在帐子里听见了,也并不理睬,仍没有消气,他吃避子药,她怀孕被他质疑之事。
宋煜没得到回应,也并不作恼,“你口渴就出声。”
还是没得到沈江姩的回应。
春茗端了面进来,在主卧没找见太子,在花厅也没找见,居然在通房找见了,春茗错愕的端着面进去,将面放在宋煜桌上,然后春茗就出去了。
出去就和谢锦俩人到廊尾就爷睡通房一事展开了二万字激烈讨论,后来秦钟也加入进来,又贡献一万字。
宋煜拿筷子抄了两下面,又弯身往主卧那边看那个严丝合缝的床帐子,“你吃面吗,沈江姩,没加葱花。阳春面。”
沈江姩还是不说话,就闭着小嘴,她打算这二月都不和他说话了,倒很有些惊讶,他记得她不爱吃葱花的习惯。
宋煜没得到回应,于是他便自己吃面,然后喝碧螺春,面吃了十来口搁下,他吃面的时候很有修养,没有什么声响,也可能他怕沈江姩借他吃面声大而发作,所以吃的极为小声,他哪里知道沈江姩到底会怎么闹人,会不会因为他吃面声大和他大闹特闹。
他饮茶漱口后拿布巾擦了嘴角。
春茗进来将碗收拾出去。
宋煜弯身往主卧去看,帐子仍严丝合缝的,估计沈江姩已经睡着了。
宋煜没什么睡意,他觉得这种越不把他放眼里,倒是越让他有种舍不下的感觉,他知道终点是砍了她父亲让自己痛快,但是令她痛苦。
终点之前他希望对她好些,便拿出宣纸,铺开,然后磨了些笔墨,写字静心,他可能还是吃醋,宋慕之这七年走访了他不曾走访的地方,就颇为烦躁的抄录唐代诗人张继的枫桥夜泊。
月落乌啼霜满天,江枫渔火对愁眠;姑苏城外寒山寺,夜半钟声到客船
他颇为正式的画了古寺,拱桥,月色,拱桥上蒙蒙细雨中打伞的沈家大娘子,还有弯身看她的他自己。然后盖了自己的太子私印。
就算是今天带你去姑苏了,行么。
写会字画会儿画心静了些,宋煜将毛笔搁下,便和衣歪在榻上,闭起眼睡下了,被子在沈江姩睡那张床榻尾端的柜子里,他没有过去拿被子免得吵着她,多少夜里霜露重,屋里再是有暖炉,不盖被子歇下了也觉得冷。
沈江姩在床帐子里听着通房那边的动静,听着宋煜沏茶,吃面,然后磨墨,拿出宣纸,她想他这人还真是乏味,吃饭喝茶写毛笔字,一成不变的习惯。接着又听见他似乎躺在榻上了,衣服和床榻发出些摩擦声。
再下来,许久没有听见通房那边有动静。
沈江姩想到他通房那边并没有被子,左右心里牵挂上了,细细密密的心疼,她便坐起身来,稍稍思忖,便掀开被角然后来到床尾,拿了一床被子,随即打开帐子趿着绣鞋,轻手轻脚地往通房那边去。
来到通房门口,往里头看,便见宋煜将左手臂枕在后脑,右手搭在腹部,身上没有盖被子睡着了。
这样肯定是会着凉的。
沈江姩拿着被子过去,慢慢地将被子给宋煜盖在身上,她一只膝盖跪在榻边,把里头被角给他掖了掖,随即准备从榻边下来,回去主卧去睡。
哪知刚要下来,便觉得腰肢一紧,被宋煜伸出手臂给搂住了,沈江姩脸颊偏过来,正巧和宋煜四目相对,他正目光炽灼的锁着她眉眼,他说:“你让我冻着吧,你不是在生气不理我,你管我干什么...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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