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茗上门协商几次未果,开启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冲刺上下班生活,也正因如此,她的跑步的速度和耐力都算上等。
后来她咬牙斥巨资买了电瓶车,回家的时候手里拿着一根棍,那条死狗一来追她就一边拧油门一边拿棍子敲它的狗头,连敲了好几天,狗就老实了。薛茗懈怠了一段时间,所以这会儿被身后小鬼追的时候,她有好几次都差点被追上,那锋利的爪子从她脖颈处擦过,仿佛再往里几寸就能割开她的脖子。
薛茗心里清楚,这不是她家门口的那条狗,这要是被追上了那就是一个“死”字,说不定还会被开膛破肚,肠子扯了一地。
一想到这,她快要枯竭的力气又生出不少。
也不知跑到了哪里,周围的景色已经完全陌生,跑着跑着两边出现了宽阔的河塘,河面上那些密集的荷花荷叶都随风摇曳着,清香在空中弥漫,迎面而来的风终于有了夏日里的温度,不再是阴冷刺骨。
路只剩下一条,尽头有一座房子,隐在夜色里看得不分明。此刻薛茗已经没有退路,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跑,一路踩着满塘荷花中间的道路,往屋子飞奔。
这屋子建在河中央也够奇怪的,没有门,薛茗一头撞进去,摔进了正堂处。
她这么一摔,就彻底爬不起来了,这个时候已经是难受到了极致,心肺要爆炸一样疼得厉害,连呼吸都相当困难。薛茗发泄一般在喘息时发出叫喊,大脑充血导致意识变得晕乎,整个人瘫倒在地,连手指头都抬不起来。
薛茗本绝望地以为要被那些蜂拥而至的小妖怪分尸,却没想到周围竟然安静下来,那些尖利刺耳的嘶声也全然消失不见,除却满塘荷叶摇曳的声响之外,什么都没有。
薛茗半死不活地躺在地上,熬过了最难受的那一阵,呼吸渐渐趋于顺畅,心肺也不再那么疼痛,被风一吹才察觉自己浑身是汗,衣衫尽数湿透,明白自己死里逃生。
左肩处传来隐隐疼痛,她扭头看了一眼,才知最开始的那一爪子果然抓破了她的肩膀,留下了三道长长的痕迹,但伤口并未流血而是不断冒出丝丝缕缕的黑气,且疼痛也不明显,像是打了什么轻微的麻醉一样。
好过被开膛破肚。薛茗安慰自己。
正当她大脑放空,盯着天花板发呆时,忽而有一声极轻的声响落在脑袋边上,接着余光就飘过了布料似的东西,像是有人站在她头顶前方。
又来?!
薛茗用着刚恢复的力气惊慌坐起,转过半个身子去看,就见身后果然站着一个人,是个十分年轻的男子。
他穿着宽松的黑色长袍,长发半绾散落在肩身,以一种很是随意懒散的姿态站着,居高临下地看着薛茗。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生了一张非常漂亮的脸,眼睛好似浸了墨的玉映着皎洁月光,与眉间的英气相衬,淡漠如冰雪,没有丝毫情绪。
薛茗在与他对上视线的瞬间,感觉心头被狠狠击了一下,剧烈地颤抖起来。
面前这个人,简直与先前看见聂小倩时给她的感觉一模一样,下意识让人觉得不是凡人。
细看之下,他的皮肤白得没有血色,双手的指甲也是黑黢黢的,赤着脚踩在地上,影子被月光映出一小截。
聂小倩是娇媚柔情的,眼前这个却充斥着冷漠的锐气,使人在面对时难以抑制地萌生退意。
是一只看起来就不好惹的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