淑嘉在这一片热闹里呆了:妹啊!农历新年,新旧交替当然要按干支去算,十一点是子时啊!那……中央电视台的叔叔阿姨哥哥姐姐们……你们太坑爹了!十二点才敲钟倒计时!
她穿越之前从未深究过这个问题(过阳历时间过得习惯了),每每熬不到十二点的时候就怨念万分——一熬不住就想睡,一睡,刚睡着,十二点到了,外面就噼哩啪啦起来……抓狂得要命。
穿过来之后,年纪小,也熬不住,也没关注到底是什么时候是新年……今年是万不得已陪着熬到了现在,然后就被惊了。
真是人生处处有惊喜啊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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新年了,磕头作揖拿红包,收入颇丰。各种忙乱,不过是换了个地方换了些人而已,毋庸赘述。
正月里,观音保满月,这场面就要大了。石文炳的上司、同僚、下属,杭州城的大小官员,数得上名号的都要下个帖子相邀。又要备酒宴、又要订戏班子,一台戏还不够,至少要官客一台、堂客一台。
虽说观音保满月西鲁特氏就出了月子,但是这样的大场面的准备工作不止是吩咐做什么菜一类,还包括招待宾客,即使生产前有所安排也不行——她无法亲力督办。淑嘉一面跃跃欲试,一面也不敢应承,最后只得托了石琳夫人来照看。
石琳夫人提前几天过来,问明了过年期间宴席的食材肯定丰足,便放心了大半,拟了菜单,又订了戏。淑嘉全程陪同,为她做记录。满月酒当天,西鲁特氏出关,淑嘉松了一口气。
西鲁特氏先谢婶母年前年后多有照拂,又说女儿给婶母添麻烦了。石琳夫人道:“我看二丫头就很好,难道小小年纪就通道理,好好调-教,也是你的福气呢。”西鲁特氏道:“承您吉言了。”
有西鲁特氏在,淑嘉就扮个乖女儿就好,期间还跑出去看看淑娴。
淑娴似是好了不少,咳嗽也少了,脸却有点瘦了。淑嘉道:“大过年的,旁人都胖了,偏偏你又瘦了,没胃口么?”
淑娴道:“病了哪有不吃药的?丸药要用水服送、煎药是一碗一碗的,肚子都填满了,也吃不下东西。”又摸摸脸:“真的瘦了?倒也好,看着是不是好看了些?”
淑嘉冲她做了个鬼脸儿:“你可快点儿好啊,南边儿春天来得早,咱们旧年商议好了的事情,你要再不好,可就玩不成啦。”
不知道是不是这句话起了作用,二月二,石文炳剃完头,淑娴就觉得不咳嗽了。又观察了七八天,发现是真的好了。
这还不能先玩,她必要先把功课拾起来,文化课、女红都荒了两个月,不提进度,至少也要找回感觉才行。西鲁特氏道:“你才好,不必很在意这些个。姑娘家,识字就成了。我看你的字就已经很不坏了,至如女红,以后的日子长着呢。”
西鲁特氏算是怕了这个女儿了,看着温和,骨子要强,说了吧,看着听了,实际上还是没放弃。淑嘉道:“正月里课都停了呢,大姐姐也不必急在这一会儿。”
文化课上,淑娴已经放弃与妹妹比较了,只是照旧认真而已,不再发狠拼命。女红却是姑娘必须要会的,依然不肯放松,她主要是急这个,现在一听,对啊,大家都闲了一个月,要生疏也是一起生疏。刚才光顾着急了,倒忘了这一碴,这么说倒没落下太多。
心情一放松,身体也更好了些,又半个月,脸色也红润了,西鲁特氏便宣布要全家出城踏青。全家都很哄动,主子出行,自然要伺候的人,谁跟着去,谁留守,挨挨扎扎,都想出去看看。
最后除了观音保太小,其余四人都去,每人房里留两个人看守,其余仆从也跟着去。
杭州郊外,游人并不多——淑嘉看来。西鲁特氏还说:“人还真不少。”
石家的队伍还受到了围观,因为汉人缠足,所以富贵人家又天足的女人很少见。哪能让他们看到脚呢?丫头都不给看!周围的人也只是看个热闹罢了,有认出石文炳的,来回一传,就都散了。
人少了,淑嘉得以掀开帘子往外瞧。四下青葱一片,山林秀美。乌龟山是没去成,据说有点远,大部队行动不方便,就在近郊先散散心好了。
心没散成。
因为留守在家的张禄遣人飞奔过来说:“老爷,将军有请,说是有京里的加急文书来了,叫老爷去商议。听说,是万岁爷要南巡。”
嘎?小玄子要过来?淑嘉顾不得郊游被打断,脑子里先是浮现四个严肃的黑初号体加粗字:劳民伤财。然后又浮现四个诡异的彩色Q版字:康熙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