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没有完全把人看清楚,唇角已经弯起笑意,“回来了?收工了?”
很长时间以来,顾迟都是一个人。
他就像是没有根的飘蓬,总是从一座城市,到另一座城市,从一个剧组,到另一个剧组。
顾迟之所以喜欢演戏,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演戏能够给他带来这种漂泊感,还有一个原因就是,在演戏的时候,他可以是任何人,唯独可以不必是顾迟。
他喜欢这种将自己抽离,完全投入地去演绎另一个人的人生的那种感觉。
原来,收工回来,有人在房间里等他的感觉……是这样一种体验。
顾迟“嗯”了一声。
他跟导演商量了一下,调整了下他的拍摄顺序,从导演那里要了两天的假,接下来只要拍几个大夜戏补上就行。
顾迟昨天才在水里拍了一上午的戏,这两天又持续高温,导演也担心艺人身体会出状况,就给了顾迟两天假。
顾迟手在沈书意发烫的额头上摸了摸,“怎么烧起来了,不跟我说?”
沈书意眼露茫然。
他一直在睡觉,根本不知道自己烧起来了的事情。
睡觉前他是感觉体温比醒来时要烫一点,不过那个时候他太困了,就睡了。
“我倒了水,我先扶你起来,吃颗退烧药?消炎药也该吃了。”
“好。”
顾迟扶沈书意起来。
沈书意靠在顾迟的身上,由顾迟喂着,吃了消炎跟退烧药。
生病的人总是格外地嗜睡。
沈书意吃了药,又睡了过去。
这一次,因为吃了退烧药,很顺利地发了汗。
顾迟一直陪在沈书意的身边。
沈书意身上的衣服被汗给浸湿时,他就去拿热毛巾,给他把身体擦干净,再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。
沈书意不知道自己一共睡了多长时间,只知道自己期间被顾迟叫醒过,除了吃药,还吃了半碗粥。
身体也好像在一点一点注入能量,不再觉得头重脚轻,踩在地上,就像是踩在云朵上一样,没有着力感。
差不多到了夜里八点多,沈书意的烧总算是有点退下,再一次退到了36.7上下。
沈书意再一次醒来时,房间里床旁的阅读灯亮着,顾迟靠着床,鼻梁上架着一副金边框眼镜,在读剧本。
沈书意的心跳骤然漏跳一拍。
他才稍微动了动,就被察觉。
“醒了?”
顾迟放下手中的剧本,手背放在沈书意的额头,“好像好多了。”
沈书意怔怔地看着顾迟鼻梁上的眼镜,不确定地问道:“顾迟,你……近视么?”
因为他之前没有见顾迟戴过眼镜。
“这个么?这个是防蓝光眼镜,没有度数。”
顾迟将鼻梁上的眼镜取下。
沈书意耳尖微红:“噢。”
顾迟注意到沈书意微红的耳尖,像是忽然察觉到什么,他低下头,“书意哥是不是……喜欢我戴眼镜的样子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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