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大爷举起手想说话,陈知隆看见他动了,也拱手为礼:“原来明日林二兄要走了,看来我们今日不醉不归。”林二爷的眼可一直都没离开桃姑身上,没看出来,陈兄喜好的是这样的,貌不惊人,不带媚态,身上连二两肉都没有,根本没听到陈知隆和他说话,还是林大爷见他眼直盯着桃姑瞧,这既是别人的禁脔,怎能再容得自己兄弟这样看,连拉他几下他才回过神来,对陈知隆行了一礼。
他们既在那行礼寒暄,小厮们就退出去到那院中摆设酒席,那两个小厮的眼有意无意总往桃姑身上瞅,怎么都没看出来。
桃姑从初时的慌乱到了现时已慢慢平静下来,当听到陈知隆说自己不过是来找他说话时候,这才舒一口气,方才可还担着心,怕陈知隆为了洗脱并不好龙阳的事情,把自己是女子的事说出,那时众人的目光可着实难以应对。
却全然忘了这被说成是娈童之流,对男子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。辞过林家兄弟约她一起饮酒的邀约,桃姑这才回到房里。
到了房里桃姑才觉得脸直发烫,方才陈知隆说的话一句句都拿出来想,难怪当日在裘家时候,闲时白话,总有人说,男子有时候说的话,会让人心里比吃了蜜还甜,自己当时还不信,裘世达也算读过几年书的人,可对自己从没说过什么让人听了会比吃了蜜还甜的话。
可是今日竟听到了,桃姑摸摸自己的脸,又从梳妆台上拿过一面镜子瞧瞧,当日只觉得自己怎么看怎么不好看,可是今日看来就十分顺眼,眼睛大而有神,面皮虽黑,可这里的女子面皮大都是黑的。
鼻子虽扁,鼻头却也圆圆,额头上的疤,桃姑用手摸着这个疤,那还是小时淘气从树上掉下来摔的,大嫂进门后还讥讽的说过自己这疤端端正正在了天庭,日后定会命运多仄,却只灵验一半,虽被裘家休弃,但能有这番奇遇也不枉了。
春花也不知道是和什么人在那里说话,挑起帘子的时候还在笑:“知道,我省的。”抬头看见桃姑手里拿着一面镜子在照,反唬了她一跳,这照镜子是桃姑少见之举,更何况此时的桃姑满面喜色,想起方才那婆子说的话,春花不由抿嘴一笑,难怪这楚爷不要自己伺候洗浴,原来是和陈爷情深意重,只是这样不远万里相随,陈爷却也只对他平平。
想到这,春花不由轻叹一声,桃姑听到她的叹息,放下镜子道:“你叹什么?”春花脸上早换了笑容:“奴婢并没叹气,只是瞧着楚爷面上有喜色,想是喜事近了。”
喜事?桃姑眉微微一皱,春花端杯茶上来,见桃姑看着窗外,又笑道:“奴婢还当楚爷也去吃酒去了,这才没在里面侯着,和他们在外面闲话。”
桃姑不是多话难伺候的人,不过淡淡一笑又坐在那里看书,春花看着她的动作,楚爷的容貌和那两个小厮比起来,实在是太不一样,陈爷的喜好还真是与众不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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