片刻后,两人飞身离开了此地。
暗处,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指,轻轻拨开眼前遮挡的绿叶,从一棵茂密的榕树上,利落跃下。
身后不远处,也跟着落下一道黑影。
“主子,此人留在东厂必是个祸害,不如属下去将他……”
屹殇沉冷的眼中杀意尽显。
浮云蔽月,披着黑袍的男人,俊美的容颜似是有墨蓝的雾霭萦绕般,如梦似幻,透着股神秘的气息。
男人负手而立,视线望着赤狐离去的方向,勾着优雅的笑意,道:“他能替我们杀人,你急什么?”
屹殇意识到自己多言了,背脊一寒,立即俯首跪了下去,“是属下鲁莽。”
男人不紧不慢从怀中取出一枚令牌,随手丢了过去。
屹殇立即伸手接住,哪怕光线不足,他也能清楚认出此令牌。
是四皇子府上卫兵令牌!
“太子醒了,就给他送份礼吧。”
男人的声音幽幽从夜风中传来,带笑的眸中夹杂着一层嗜血的靡丽,晃荡在这萧索的庭院中,愈发令人心惊胆寒。
屹殇心领神会,将令牌收进怀中,躬身行礼后,往东宫的方向掠去。
庭院里,男人修长挺拔的身影呈现出一种诡谲的宁静。
泛冷的月光一点点拂去黑云,落下零星苍白的光影。
掩在墨袍下的幽冷双眸,望着手中尚且成型的赤金手链,拧眉思索着。
总觉得少了什么?
他家小姐矜贵得很,这般单调的色彩属实是配不上她。
该加点东西,想想加什么好呢?
东宫。
太子在宫女的服侍下,刚饮下第三次解毒汤药。
人已经清醒了许多,只是精神气还是被那毒残害了不少,一时半会儿还缓不过来。
内侍太监小跑着进寝殿禀报道:“禀殿下,东厂山乞掌印求见。”
君祁正抬眸看了两眼垂首恭敬的太监,挥退了身侧服侍的人,虚弱道:“都退下吧,宣他进来。”
“是。”
不稍片刻,君祁正便看见踱步而来的黑色赐服男子。
山乞拱手行了一礼道:“殿下可觉得好些了?”
君祁正脸色铁青,也不知是被气的,还是余毒未消。
说话的口吻十分呛人道:“死不了,没想到那个贱货从那么早就已经埋下祸根,想要孤的命。”
他哼笑一声,“以色侍人的贱货,还是死的太轻松,孤当初就该将她拔筋抽骨,曝尸荒野!”
看他一副气得咬牙切齿,恨不得掘土鞭尸的模样,山乞眸色微动,默了默,道:“殿下当真认为,一个没有任何倚仗的良娣,能有如此大的本事,将殿下与皇后娘娘玩弄于股掌之间?”
君祁正神色变了变,皱眉盯着山乞,“你此话何意?”
山乞看了君祁正一眼,缓缓垂下眼眸,从怀中取出一枚金色令牌,呈到他跟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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