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娘身体本就不如年轻的时候,又照顾了她一夜,殚精竭虑,无论如何都得去好好休息。
二哥哥连夜赶回来,一身疲惫,与其在这里陪自己,还不如回去养精蓄锐。
只是两人前脚刚离去,后脚便又有脚步声传进来。
慕鸾以为是去而复返的阿娘和二哥哥,枕在头枕上的脑袋偏了偏,无奈轻声道:“我真的已经好多了,不必……”
男人从屏风后昏暗的光线中走出,逆光勾勒出他修长的身形和劲瘦的腰身。
手里端着一个托盘,闲庭信步般朝她走近。
慕鸾眨了眨眼,撑着身子坐起身,嗓音轻轻柔柔带着些许虚弱的气息道:“怎么,怎么是你?”
君昭把托盘搁置在榻边的小几上,掀起眼帘,“小姐以为是谁?”
慕鸾抿了下唇,不解他这好端端的一句话,为何生出一股寒凉之意。
她朝托盘上看了一眼,是一碗清粥和小半碗汤药。
“这些事,交给银心便好。”
君昭深深看了她一眼。
慕鸾有些茫然,他这般异常的举动,令她不由反思,昨夜是不是在意识不清的时候,错过了什么。
然而,还未在记忆的碎片中搜寻到一丝可疑痕迹,君昭猝不及防弯身朝她一点点靠近。
慕鸾下意识想要往后挪,不想他双手一下子压在她两侧的锦被上,下半身顿时被牢牢定住。
君昭嘴角弯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,盯着她樱唇一点点往上,最后落在那双颤动的桃花眼上。
“以往也没少伺候小姐喝药,这般拘谨,倒显得我们没什么似的。”
慕鸾瞳仁微怔,本能抬起那只没有受伤的手,一下子将那翕合的薄唇堵了个严实。
她身子微微往后仰,想拉开两人的距离,可身后不到半寸的距离就实实在在抵在床榻上了。
无措的眼眸迅速朝外室的方向看了一眼,警惕道:“到底是我受伤昏了头,还是你昏了头,青天白日的,我阿娘才刚走,银心也在外室走动,你……”
君昭眨了眨眼睛,直勾勾盯着她,一言不发。
这般不说话的神色,可比说话时更令人心颤。
她冷淡的薄唇素来冰凉,此刻掌心的气息却灼热烫人。
慕鸾只好松开手,撑着他的胸膛想将人推开。
可她仅剩的那点力气,不像是要推拒的模样,反而如同轻抚着一只虎视眈眈的野兽。
“小姐的意思是说,不是青天白日,你阿娘和侍婢不在,我便可以……”
他明明在说着话,一副认真的形容,目光却渐渐下移,落在她轻抿着的唇瓣上。
气息越来越近,意识到他要做什么,慕鸾脸颊生热,却推拒他不得。
她只得偏开头,拿着那张淤伤犹在的脸颊对着他。
果然,下一刻,君昭便停下了所有的动作。
从昨夜到现在,她都没照过一次铜镜,更不知晓自己脸上的伤如何了。
但是看君昭这副反应,她该不会是毁容了吧?
虽然是自己的脸,但见君昭迟疑,她竟莫名觉得这般也好。
看不上她这张脸,他们就能更好的保持距离。
慕鸾以为君昭会退开,他却忽地嗤笑了一声,“小姐昨夜可不是这般拒人于千里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