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有可能他们……他们偷伐树木……或者偷偷的开垦了山里的田地,或者打猎违反了规定……”加布里努斯猜测道。
根据规定公民砍伐树木,必须得到当地农务官的许可。而在王国的领地内偷偷开荒,更是不被允许,必须得到农务部的批准。就连打猎也不允许过量捕杀,尤其不能捕杀幼兽,否则会遭到农务部的高额罚款。当然,农务部不可能有这么多人手去监管这些违法之事,更多的是靠民众举报,尤其是护民官们最热衷于惩罚这些违法犯禁的民众。
卡拉纳克斯没有说话,他认为同僚为了讨好上司,信口开河,胡乱猜测,会得罪在纳克索斯势力强大的拉奥狄西安家族,完全没有必要。
加拉德摩斯若有所思,他的目光扫过山腰,正好看见站在田地边、监督雇工们干活的拉奥狄西安家的奴仆。那位正悄悄向这边张望的工头的目光与加拉德摩斯的目光相触后,又慌忙避开。
加拉德摩斯心中一动,径直走过去。
那人立刻点头哈腰的向加拉德摩斯问好,并且还主动承诺丰收后一定及时到税务所交税。
自从去年的那场风波之后,拉奥狄西安家的人显然受过告诫,每一次见到加拉德摩斯,都非常的恭谨。
伸手不打笑脸人,加拉德摩斯也只好委婉的问道“刚才从山顶上下来的那两个奴隶是你们家的吗?”
“当然不是,我刚才正准备召集雇工们将那两个不知从哪里跑来的、企图闯进我家田地的奴隶给抓起来,没想到被大人您给抢先赶走了,我还得多谢大人您的帮忙!”那工头感激的说道“今天天气这么热,大人您忙了大半天,一定又累又饿,我代表我家小主人帕弗格瑞斯,邀请您和您的手下一起去家里宅院共进晚餐,以表示我家的感谢!小主人帕弗格瑞斯知道您要去,也一定会非常高兴的!”
加拉德摩斯赶紧表示谢意,并婉言谢绝,然后他看了看田地里的西凯尔人、还有几个他不认识的希腊人,他不认为这些临时的雇工会认识那两个奴隶。尽管他心中有疑惑,但毕竟他只是税官,不是巡察官,追查违法犯纪的事不归他管,等回到普罗斯德摩政事厅,再跟农务官说说此事,无论是违法砍树、捕猎、开荒,都属于他们的活。
加拉德摩斯下了山,到了山脚,回头看向那一片金黄色的麦田,他依稀感到刚才说话的那位工头似乎还在看他。
“那人应该是安特鲁斯吧。”加布里努斯不确定的说道。
“没错,他就是拉奥狄西安元老最信赖的奴隶管家安特鲁斯,听说连帕弗格瑞斯都要听他的话。”卡巴纳克斯肯定的说道。
“难怪拉奥狄西安会让他来负责管理在纳克索斯的家,帕弗格瑞斯可不是个好东西,听说他在图里伊时居然敢调戏一位元老大臣的女儿,所以才被赶回了纳克索斯,这事是真的吗,大人?”加布里努斯好奇的问道。
“当然是谣言!”加拉德摩斯立刻予以否认,他没有兴趣去传别人的八卦,但是手下之间的对话让他暗自留心,他没想到刚才那个笑脸相迎的奴仆就是斯特隆波里提到过的、在去年的风波中暗中使力、让他在一段时间内步履维艰的那个安特鲁斯。
真是人不可貌相!加拉德摩斯暗自警醒,决定回到德摩政事厅后一定要提醒农务官好好的查一查。
回程的时候已经是下午6点左右,但夏季的夜晚天黑的晚,此刻太阳还斜挂在天上,加拉德摩斯三人沿着阿尔坎塔拉河北岸往东走。
右侧有奔腾的河水陪伴河边,碧绿的青草摇曳相迎,左侧是连绵不断的麦田,金黄色的夕阳照在金黄色的麦苗上、照在田间归来的农夫身上、照在前方那座热闹的小镇上……让一切的人和物都笼罩上了丰收的喜悦。
说是小镇,梅亚罗镇的面积甚至比西库利城还要大不少,人口也比它多。十年前,纳克索斯流亡者们重建了靠近纳克索斯海湾的旧城,但是部分居住在梅亚罗的民众并不愿迁移,因为他们的田地都在阿尔坎塔拉河畔,要是搬回纳克索斯新城,每天往返劳作,需要花费不少时间在路上,结果导致纳克索斯城和梅亚罗镇几乎各住了一半人,都感到空荡荡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