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既然敢说出这个名号,八成就是真的,血裔界从来没有人敢冒充佛头,打着他的名号招摇撞骗,耀武扬威。
豆大的汗珠滚落,两个壮和尚双腿发软,退了几步,再退几步,接着,忽然精神崩溃一般,向着寺庙方向逃去。
佛头继续攀登台阶,不疾不徐,稳稳当当。
半小时后,来到了真正的寺庙前,此时,寺前的大平台伫立着密密麻麻的和尚,或穿黄红两色的袈裟,或穿青蓝色的纳衣,足足有三百人。
除了做杂役的,年纪小的,律山寺的和尚差不多齐了。
佛头沉静温和的目光扫过这群气势汹汹的拦路虎,满不在乎笑了笑:“好大的阵仗。”
律山寺住持,法号玄通,白眉白须,瞧着与佛头差不多的年纪,他手里握着一根金色禅杖,轻轻一顿,便震的石板开裂。
沉声道:“佛头,你来律山寺作甚。”
“律山寺要脱离道佛协会?”佛头凝视着这位与自己同辈的和尚。
玄通和尚道:“是。”
佛头“呵”了一声:“我同意了?”
“这与你何干,这是我们律山寺自己的事。”玄通和尚反应极大,就差没有喝骂了。
“当初道佛协会成立,各派的师长立过誓,佛道互助,绝不脱离。”佛头摇了摇头:“我不同意,律山寺就不能脱离道佛协会。”
玄通冷笑道:“你做你的佛头,好好呆在两华寺,咱们井水不犯河水,你若不识趣,我是打不过你,但主宰不会让饶了你。”
“牠可在此?”
“不在,”玄通哼道:“你待如何。”
“出家人不理红尘事,古妖想要什么,我不管。牠们爱闹就闹。佛门传承至今,不容易。全真之乱尤在眼前,律山寺若是执意掺和,当年的道门就是今日的佛门。”
“古妖坏我佛门根基,贫僧不能坐视不理。”
“多管闲事,律山寺早已脱离道佛协会,你管不到我们。”玄通和尚怒道。
“律山寺千年根基,你忍心它毁在手里?”佛头问。
“为了主宰,我们愿意奉献一切。”玄通和尚冷笑:“这与你有何干系,只要我一日是律山寺的主持,律山寺就我说了算。”
佛头叹口气:“这个简单,贫僧送你们去西天见佛祖,律山寺便不由你们说了算。”
“你说什么?”玄通和尚瞪大眼睛,差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。
佛头却不再理他,缓缓扫过众人:“放下武器,回寺者,可以继续在人间修行。不然,贫僧今日度了你们。”
和尚们骚动起来,眼神飘忽,交头接耳。
哐当
一个年轻的和尚丢了手里的棍棒,在师兄弟的怒视中,害怕的后退了几步,一边咽着唾沫,一边退回了寺里。
佛头的名号太响亮,在佛门弟子心里,宛如神明的存在。
师门的命令也不好使了。
武器落地的声音接二连三传来,不断有年轻的弟子退出,逃回寺里,不管长老们怎么喝骂,也无济于事。
转眼就走了近百人。
他们全是没被血肉物质控制的弟子,都有同样的特征:修为偏弱。
剩余两百多人则一步不退,甚至怒视佛头,咬牙切齿。
玄通和尚双眼赤红,怒喝道:“佛头,你敢动手吗,你敢犯戒吗,你敢残杀佛门弟子吗。”
“我们在场所有人都不曾犯戒杀人。”
“你若杀我们,与魔头何异?”
佛头默然。
玄通冷哼道:“结伏魔阵。”
身后人影穿插,快速组成伏魔大阵,两边多人的气机连成一片,汹涌澎湃。
气机绵绵汇聚,玄通手里的禅杖爆发出耀眼的金光,像是烧红的烙铁,扭曲着周围的空气。
他枯瘦的身材忽然膨胀,肌肉变的饱满坚硬,撑起宽松的袈裟,皮肤染上淡淡的金光。
金刚伏魔。
主阵者便是在世金刚。
玄通和尚沉沉低吼一声,一步跨出,禅杖宛如山崩,砸在佛头脑袋上。
当!
这一声,仿佛砸在了坚硬的钢铁,而不是血肉之躯。
整座山头猛的一阵,佛头脚下的台阶坍塌,落石滚滚,爆开的气机摧古拉朽的折断着沿途的树木。
冲击出一片方圆数十米的真空地带。
佛头巍然不动,反倒是玄通手里的禅杖寸寸崩裂,他胸口闷了一下,不可遏制的吐出鲜血。
这是被反震之力震伤了。
“尔等已入魔道,再非我佛弟子。贫僧替佛祖清理门户,何错之有?为何不敢杀?”
轻轻的叹息中,佛头并指如剑,缓缓点出。
天地间似有禅唱,似有金刚怒吼,似有罗汉喝骂。
砰砰砰
两百多名和尚同时爆体,犹如一朵朵绽放的血色烟花。
佛头之前,再无魔头。
一指灭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