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以在展怀看来,此时的他就是一个面团,能让展怀任意揉搓的面团儿。
他见过驸马展愉,如果说展怀是一团恣意飞扬的烈火,那么展愉就是一块玉,华美而温润的玉。
同胞兄弟,性情却完全迥异。
霍轻舟宁可眼前面对的是展愉。
至少,展愉为按常理出牌,而展怀,他简直就不是人!
霍轻舟恶狠狠地瞪着展怀,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:“我不答应!”
展怀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儿,就像是上元灯会上的孩子,看到了一盏好玩的兔子灯,或许,此时的他在展怀眼里就是那盏新鲜有趣可又价廉物美的兔子灯吧。
展怀笑眯眯地看着他,却没有说话,忽然,他双腿一夹马背,那马便疾驰而去,紧随其后的阿有扬鞭赶上,像方才一样,只与展怀错开一个马身。
霍轻舟发现,阿有的马一直是和展怀的马相距着一个马身,从不多逾半分。
根本不用去费心了解闽国公,只能展怀和他的身边人,就能看出闽国公府是个什么地方了。
就连打猎玩耍的时候,小厮的马头也永远是在一马之外,这已经不仅仅是家规,这是军规。
看着主仆二人的背影,霍轻舟心里也如万马奔腾,他刚才明明说他不答应的,展怀却没有理他,非但不理他,还把晾在这里了。
他催马也要跟上,可是跨下的青峦却像是脚下生根,硬生生地站在那里,一步也不肯走。
他狠狠一鞭子抽下去,青峦长嘶一声,后腿扬起,半个马身腾空扭动,霍轻舟的身子也随着它晃来晃去,好在他的马术还说得过去,否则一定会被青峦甩出去。
他刚刚暗自庆幸,青峦忽然原地打起转来,霍轻舟还以为它又要后腿扬起,却没有提防它会打转儿,左右平衡没有拿捏好,身子便被凌空甩了出去。
这一下子太突然了,他虽然有武功,可是他练的不是马上功夫,他也不是行军打仗的将士,青峦这一甩用了七八成的力气,霍轻舟虽然尽了全力,可还是硬生生地摔到地上,好在他落地的时候反应过来了,这才没有让自己摔得太重。
即便如此,霍轻舟还是被摔得七荤八素,正要爬起来时,便看到在他周围多出了几十个马蹄子.
他从下往上看过去,只见原本跟在身后的死士们,已经把他围在了中间。
这就是展怀对他那句“我不答应”做出的反应吧,展怀根本不用开口,青峦便会对付他,这些死士也会收拾他。
“你们要干什么?”霍轻舟坐起身子,双手抱胸,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护住胸口,可能是下意识的动作吧,嗯,一定是的。
这些死士就像是哑巴一样,谁也没有说话,每个人都似石像泥塑一般,面无表情,可他们座下的马却似是非常兴奋,不住地跺着马蹄,带起一片尘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