至于太后说的另外那番话,她只字未提。
展愉还是那副风轻云淡的神情,他道:“多谢长公主了。”
芳仪长公主的心里便又是一酸,她不知道别人家的夫妻是什么样的,但她想至少不会像她和展愉这样客气吧。
或许这就是所谓的相见如宾?
她竟一时不知再和展愉说些什么才好。
索性便把郭玉龄的话抛到了脑后,问起了展怀的事情:“五叔的住处可还妥当?本宫在城外有两处宅子,看管宅子的都是可靠之人,要不让五叔住过去吧?”
展愉再次谢过,道:“劳烦长公主挂心,他住得倒也稳妥,是我让人赁的宅子,独门独院,出入方便,若是此时搬出去,一来房东不答应,二来也惹人注目,就让他先住在那里吧,若是这里不方便了,到时还要烦劳长公主了。”
他只说是赁的宅子,并没有提到霍家。
芳仪长公主没有起疑,她笑着说道:“你啊也真是的,下次再有这样的事,就和我说一声,又不是没有宅子,哪里还用在外面赁房子啊,那些房子谁知道住得舒不舒服,五叔才多大的人,可不能委屈了他。”
展愉微笑:“他今年大败倭人,立下战功,长公主不用再把他当成孩子了,再说他也十五岁了,已经束发。”
“只是束发而已,又没有及冠,在兄嫂眼里,他还就是个孩子”,芳仪长公主说道,叫来身边的内侍,道,“你让厨房明天做几道福建口味的菜式和点心。”
内侍下去传话,芳仪长公主轻轻握住展愉的手,道:“明天我陪你一起去看看五叔吧,说起来我这个当嫂嫂的,还没有见过他呢。”
展愉眉头微动,他没有想到长公主居然想见展怀,他忙道:“那倒不用了,五弟是悄悄进京的,长公主此时见他,有些不妥,惟恐落入有心之人耳中,还是等到下一次,他正大光明进京时,再让他来府里拜见长公主吧。”
虽然想到展愉可能会拒绝,可是当这番话千真万确从展愉口中说出来时,芳仪长公主还是有些难过。
她和他,终究还是隔着一层山。
她又想起今天在慈宁宫里,太后对她说的那番话来,不由苦笑。
她早就知道自己是个多余的人,母后生下四位皇兄后,多生出来的那个女儿;丈夫联姻之后,身边多出来的那个妻子。
对于展家而言,她当然更是个多余的人。
她是展家多余的那个儿媳。
她握住展愉的手抓得更紧,忽然问道:“我听说驸马在国公府里身边也没有贴心的人服侍,不如由我在府里挑两个,给你送过去吧。”
展愉的眼中依旧没有半点波澜,他微笑道:“多谢长公主美意,我平时也没有事做,在府里也就是读书练字,阿炳和阿灯都是从小跟着我的,我用惯了,让他们服侍便好。”
阿炳和阿灯是跟着展愉从福建过来的,长公主打听过,展家儿子身边都有两个贴身服侍的小厮,这两个便是自幼跟在展愉身边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