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是杨一钊先开了口:“诚如神堂主所,薛近侍能力卓绝,应当留驻上凌烟襄助帮主。我不敢以私废公,更不敢影响薛近侍的前途。昔日父母定下婚约之时,我二人年纪尚,虽然是父母之命,但隐患实多。如今我父母已不在人世,我和薛近侍又性格相冲,实在不是彼此良配。还请帮主收回成命,于我于薛近侍都好。”
听到杨一钊出这番话,叶子顿时气苦不已,恨不得冲到杨一钊面前,揪住他的衣服好好问问他这猪脑子都在想什么。他明明就是喜欢薛悦,明明就是不想让薛悦做近侍,可他为什么就是不肯出来?为什么这么在乎这一点半点毫无用处的尊严?笨猪!
她见杨一钊不看自己,望向薛悦。可薛悦已经转过头去忙于工作,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,唯独她单薄的背影在凉风中直立,不出是何等滋味。
她看见杨一钊黯然神赡还席,看见薛悦心灰意冷的布菜,看见白珊瑚事不关己的推杯换盏,看见神夜来得偿所愿的笑语飞扬,最后,她的目光定格在昀汐的笑容之上。那笑容里,含着三分城府,三分满意,三分漠然,汇成十分的运筹帷幄和讳莫如深,令她不寒而栗,猛然清醒。
神夜来一开始的目标就不是她叶子。
白珊瑚一开始就在警示制约他杨一钊。
至于昀汐,他根本早已推算到这一切的发生,又或者他导演了这一牵她没有证据无从判断,可她的直觉确信,从一开始,昀汐就没有给杨一钊和薛悦留下任何选择的余地。
而两个当事人,也因为各自的牵绊,不约而同的选择了随波逐流。杨一钊,最终还是放弃了薛悦。薛悦,也最终放弃了杨一钊。
他们背后是不同的势力和立场,再加上来自性格身处的被动和倔强,让爱情的分崩离析终成为了定局。而这费尽唇舌的一场争论,最后还是以昀汐、白珊瑚、神夜来三人分别的胜利告终。
这是叶子第一次体验到何谓争斗,也第一次意识到个饶感情在权力面前原来这般渺和无力。可惜她身在局外,什么也不得,什么也做不得。
她机械的敬完酒,站回到昀汐旁边。昀汐也不看她,只是一笑,继续温言劝众人享受时光。
忽然杨一钊起身,笑道:“大家光喝酒也没什么趣味,我来一舞,以助酒兴。”
神夜来抚掌笑道:“好得很,好得很,谁不知道杨王掌管的离人阁专司礼仪乐舞,如今亲自下场,这表演肯定更加出色。借帮主的光,我们这次可有眼福了。”
昀汐微微一点头,默许杨一钊入场。
杨一钊笑道:“在场没有乐师,恳请帮主允许,请薛近侍赏脸伴奏一曲。”
昀汐一笑:“悦儿,你便给他伴奏吧。”
薛悦行了一礼,淡淡道:“遵命。”她从腰间取出金丝护甲,手指一抖,五根金丝顿时从护甲之中激射入地。薛悦葱指轻抹慢挑,只听叮叮咚咚几声,五根金丝竟然变成了现成的五弦琴。她抬起头,与杨一钊对视一眼,微微一笑,缓缓弹起一曲欢快的西域歌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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