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叶子跑到一棵大树后面,躲了起来,气喘不宁,心跳如鼓,羞愤交加,真恨不能几拳打死这个男狐狸精。吃了这个亏,要是不讨回来,我就不是小叶子!她正琢磨怎么报仇,一低头,却看到不远处几颗长着小紫豆子的植物,似乎是自己小时候吃过的某种果实,心下一动:好像马车上有些干菊花和冰糖……嗯,有了!杨一钊,你等着!
第二天,杨一钊依旧和小叶子同乘一车。
这次,杨一钊托着腮,看着车窗外的阳光明媚,惬意的哼着小曲。换成小叶子不说话了。
不知看了多久,杨一钊有点口渴,他回头找遍车上,本来备好的水壶,却统统不翼而飞。他正无奈,回头看小叶子拿着个皮水壶在喝水,便懒洋洋的命令道:“小叶子,水。”
小叶子看也不看,拧上水壶盖子,手一扬就重重的扔在杨一钊身后的垫子上。
杨一钊被她这气势汹汹给惊了一下,忍不住道:“不至于吧,这不是看你长得好看吗。一时心动,玩笑而已,生气到现在吗?”
小叶子不理会他,继续沉默看风景。
杨一钊斜着眼睛瞄她一下,见她脸色严肃,不敢再惹她,便拧开水壶喝了一口——嗯?意外的醇香甘冽,竟然是一壶甜茶。杨一钊一笑,原来这丫头还是关心我的,还为我调制甜茶,孺子可教。当即他举起水壶连喝了数口,一抹嘴,啧啧称赞道:“好茶啊,就是太甜了,你不会是把车上所有的糖都倒进去了吧?不过没关系,喝在我嘴,甜在我心。”
小叶子哼了一声,仍然板着脸。
杨一钊把水壶递到小叶子眼前,调笑道:“你喝了,又给我喝,我喝了,你还喝吗?”
小叶子白了他一眼,背过身去,不理会他。
杨一钊从车厢里翻出一盒点心。点心盒子上七彩绚烂坠着各种宝石,显然价值不菲。那本是杨一钊私下给眉姐买的点心,不过为了讨好眼前这个小冤家,只好改日再去给眉姐置办了。递到小叶子眼前:“想不到这个平江城麻雀虽小,居然还有京城瑞香斋的分号。你看看,这可是瑞香斋的拿手茶点千层白玉蛋黄酥,双倍蛋黄,配上顶级酥油,就这么一小盒,不用上一斤鲜奶,都做不出这个香甜味儿呢。这点心,放全国都是数得上的。我这买的可是她家顶级水准的,一般人都买不到哦。送给你吃,就当是给你赔罪,好不好?”
小叶子对他视若无睹充耳不闻,直接拉起毯子倒下睡了。
杨一钊无语了,讪讪的不再说话,茶点拿出来了也不好收回,只好就着刚才的花茶自己吃了。
队伍走了快半个时辰,突然杨一钊感到腹中绞痛难忍,忙喝令队伍停下,自己硬挺着走到树林里,过了好久,才走出来回到车上。哪知又行了没一刻钟,自己又腹痛起来。就这样来来往往反反复复,不是钻小树林,就是跑芦苇荡。
等到杨一钊第五次回来的时候,发现同行的帮众都憋着一股笑意,而小叶子笑嘻嘻的坐在车上,掀开帘子看着他,晃一晃手中的水壶,一脸计谋得逞的快意,还好死不死的调笑道:“杨天王,我这可是念妃村常记茶楼特制的青萝豆叶冰糖菊花茶,排湿养颜,刮油清肠,全国都是数得上的。我这可是泡得她家顶级的哦,双倍青萝豆,不用上三两冰糖掩盖,都盖不住这个豆味儿呢。这茶配上你的顶级茶点,再配上这蓝天白云芦苇荡小树林,是不是让你也留下了一段好有味道的回忆呢~”
杨一钊突然了然,瞬间气到爆发。他一个大男人还是天王,居然被这个小丫头片子下药耍了,众目睽睽,总不好当面承认自己中招,只好指着全队中唯一一个骑马的女帮众,把怒气全转移到自己手下身上:“杜鹃儿!你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,没事骑什么马?不知道骑马是男人干的事吗?!麻利的给我坐车去!”
被指名的着墨蓝衣裙的少女杜鹃儿不明所以,只好一吐舌头,乖乖的下了马,上了小叶子的马车。杨一钊板着脸,夺了杜鹃儿的马,一跨步就要骑上去。可他此刻已是有些腿软,一个踉跄居然没能坐稳。随行帮众终于还是没忍住,纷纷偷笑,继续前行。
在去天王帮总舵的路上,杨一钊也是有些奇怪,这青萝豆他是认识的,味苦微毒,乡间野地常有。但为什么小叶子喝了和他一样的甜茶,却毫无腹泻的症状?想不通,气不过,总不免要时不时骚扰一下那小丫头,他才能甘心。但可扰归扰,他却再也没敢上小叶子的车。
小叶子也非常识趣,虽然捉弄了杨一钊,却还是趁吃饭的时间,悄悄的和他道了歉。杨一钊看她放低姿态柔情款款,不由得心软了,这件事便就此作罢,反而对小叶子颇生好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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