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院子里的夹棉帘子,只在每年的秋冬时节才会挂上去,原先的褪色,便会换上新的,但无论怎么换,都是绣着白梅花的。
花婆婆看着衣裳上的白梅,怔怔出神。
她跟着崔娘子学过女红,但不擅长。
小时候静不下心来,漫山遍夜的追小鸟摘野花,后来去了西北,就更没有闲情逸致做针线了。
她虽不擅长,但是却能分辨好坏,这几件衣服,连同夹棉帘子上的白梅,手艺全都不怎么样。
正因为这个原因,她一直以为小院子里的夹棉帘子是买的现成的,也从没有多问过。
花婆婆那颗年轻的老心,因为这一发现,而激动得热烈跳动,她能听到自己的心跳,有一刹那,她什么都听不到,唯有那从血脉里迸发出来的声音,令她心神俱震。
她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,索性把那几件衣裳放到一旁,拿起了那只孔明锁。
曾经有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,很喜欢这只孔明锁,有一天,他正在玩孔明锁,母亲拿着波浪鼓逗着妹妹,忽然,父亲从外面匆匆进来:“我们的行踪暴露了,要马上离开这里。”
小男孩吓了一跳,孔明锁掉到地上,他还没有来得及捡起来,就被父亲一把抱起,而那只孔明锁,也被父亲无意间踢到床下。
母亲抱起妹妹,她只来得及拿上几件妹妹用的东西,一家四口匆匆走出密室。
接他们的人已经来了,父亲说:“你带着孩子先走,我来引开那些人。”
母亲不答应,她要与丈夫同生共死。
丈夫柔声安慰:“你我夫妻可同生共死,但是孩子们是无辜的,你带着孩子先走,我甩掉那些人后,就会去找你们。”
妻子默默垂泪,但还是答应了。
夫妻二人含泪道别,却没想到,这一别便是永绝。
花婆婆抹一把眼泪,太感人了,她这么坚强,她怎么哭了呢,一定是风大吹进了沙子。
汪安眼睁睁看着明卉时而出神,时而又掉起了金豆子。
“姑......婆婆。”
花婆婆把衣服重又放回箱笼里,带着大安走出密室。
京城。
霍誉打量着眼前这个梳洗一新的人,满脸皱纹,老态龙钟,唯有那一头黑发,却如年轻人一般的浓密乌黑。
也是直到把这人换出大牢时,霍誉才知道,他的双腿萎缩变形,在狭窄的牢房里还能勉强走上几步,可却连大牢也走不出去,还是让人把他抬出来的。
所以,葛巫是真的想要出去吗?
“小子,你把我偷梁换柱带到这里,也算是有些胆量了。”葛巫的声音如硬物刮在铁板上一般刺耳。
霍誉微微一笑:“你知道我的目的。”
“我也知道你还会把我送回那个鬼地方,呵呵”,葛巫冷笑,“你当我是傻的?我要离开那里,就是永远离开,而不是仅此一时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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