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却觉得,这么做,是愚蠢至极!”
铺垫了这么久,朱国公说出来的话,果然是不怎么好听。
偏偏,配上他彬彬有礼的样子,不像是在骂人,倒像是在论道。
而且,人家有言在先,所以这个时候,哪怕这话已经相当于是在指着鼻子骂了,朱鉴也只能咬着牙,道。
“愿闻其详!”
“理由嘛,很简单。”
朱仪叹了口气,道。
“如今的皇上,已非初登皇位,大局不稳之时了。”
“论政绩,开放互市,整修大渠,整饬军屯,诸般大事皆井井有条,更不要提,还有设立宗学,匠户改制,京察等诸事,提拔了不少亲信大臣。”
“内宫当中,锦衣卫和东厂两大爪牙,尤其是东厂提督舒良,一条疯狗,见谁咬谁,外朝当中,于少保,王天官,陈总宪,俞次辅,皆算是皇帝重臣,其他大臣,除了朱阁老之外,也鲜有敢跟皇上作对的人。”
这话说的平静,以致于,朱鉴一时竟分不清楚,这到底是在夸他,还是在讽刺他。
当然,这个时候,朱仪也没有工夫管他的反应,而是面对在在场的众人道。
“诸位世伯,我无意长他人志气,更没有别的意思,只是想说一点大家都不敢说的话。”
“那就是,当今皇上虽然登基不过两三载,但是,对于朝局的掌控,却已然堪比太上皇当初北征之前。”
这一番话说下来,在场的众人都陷入了沉默。
他们当然清楚,朱仪说的是实话,只不过,就像朱仪说的,这些话,他们是不好说的。
毕竟,他们是太上皇这边的人。
而且,更重要的一点是,说出来除了让人丧气,其实也没什么用。
他们这些人,要么是太上皇的旧臣,要么是老早就已经和太上皇绑定了。
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,皇帝做的再好,跟他们也没有关系。
这个朝堂上,很多时候,立场站定了,想要变动,几乎是不可能的。
就算他们这个时候想要改投门庭,天子也不可能会相信他们的,就算是勉强相信了,也绝不敢重用他们。
更不要提,有可能背负的忘恩负义的骂名,还有来自太上皇的怒火。
所以,哪怕他们都很清楚,天子如今对朝廷的影响力有多大,他们也没有人敢这么说出来。
场面变得有些压抑,张輗的脸色也不大好看,沉着脸道。
“国公爷到底想说什么,就直说吧!”
见此状况,朱仪略停了停,口气转缓,道。
“我想说的很简单,刚刚陈侯,二爷其实都已经说了,无论是改革科道,还是杨杰的这件事情,其实都可以看出,皇上如今,已经越来越乾纲独断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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