入了二月,天气便渐渐和暖起来了,所谓草长莺飞二月天,倒春寒已经过去,朝廷的诸般事务也渐渐走上了正轨。
和温暖和顺的春日一样,近段日子以来,整个朝廷上下,也平静的一塌糊涂。
尽管前些日子,某护驾将军被降旨停职待勘,还被宫中带回了世袭铁券,但是,总归朱仪只是一个普通的禁卫将领,不是真正的成国公,成国公府的爵位,也并没有被废除,拿走世券,更像是天子的某种警示。
因此,在零星的几个御史上奏询问状况之后,整个朝堂之上,便没有什么人再提起这件事了。
当然,聪明的人则会发现,这件事情其实并不正常。
世券对于一个勋贵家族来说,比命还重要,哪怕成国公府已经落魄,但是终归,还不至于在朝堂之上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。
更何况,朱仪有胡濙这個岳丈,还有英国公府这个姻亲关系,这两家在文武大臣当中,都是分量极重的存在。
真要是想要闹上一闹,朝堂上绝对会是一番动荡。
但是如今,不仅各家勋贵都没有声息,就连朱仪自己,都真的乖乖的呆在府中,一步未出,真的摆出了一副在府中静思待勘的模样。
然而,平静之中,有些事情,却越发的惹人注意,譬如说……
“张輗去南宫了?”
乾清宫中,朱祁钰刚刚结束经筵,回来换了身衣裳,便听得怀恩匆匆来报。
“不错,今日递的牌子请见,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二回了,头一回太上皇没见,但是这一回,太上皇刚刚遣人出来,已将张輗领了进去。”
应该说,这并不是一件小事,自从太上皇回来之后,基本上没有单独召见过大臣。
除了正旦的时候有过一次大宴群臣,再往前倒,襄王作为王叔来拜见过一次,再有就是,前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,召驸马薛桓进宫一事了。
但,即便是那一次,也是以钱皇后的名义,召公主“携”驸马进宫叙话,对外的说法,仍然是家人团聚。
可是张輗,既非皇亲,也非奉诏,而是主动递了牌子请见,更重要的是,太上皇还真的召见了。
这其中政治意味,不可谓不浓厚!
或者说的再直白些,这种单独召见,除了谈论和政务相关的事,基本不会有其他的可能。
这一点,朝堂上下,都不会不清楚,朱祁钰,自然是更加能明白。
然而,在听到怀恩的禀报之后,他却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,只是点了点头,道。
“朕知道了。”
四个字说完,便当这件事情过去了一般,再未多问,而是转而问道。
“大宗伯到了吗?”
天子既不多问,怀恩自然也不多提,恭敬的低头,道。
“回皇爷,大宗伯和俞次辅,具已在文华殿偏殿等候,除此之外,金尚书不日即要赶往甘肃,今日前来陛辞,也已在候召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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