房遗爱根本没听到魏王说啥,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地上。
李泰脑门青筋跳动。
“遗爱!”
“啊。”
魏王强忍怒气,现在还需要房遗爱去跟房玄龄开口。
于是对柴令武道:“你跟他说。”
目前来说,李泰这边,唯一能在朝堂上有话语权的,也就只有房玄龄了。
只是虽说房玄龄担任了文学馆大学士,但对于李泰,依然没有太过亲近的意思。
李泰去拜访了几次,也只是简单聊了几句。
柴令武知道房遗爱这个铁憨憨,大概什么都没听,便把刚才的事复述了一遍。
房遗爱听完后,当即拍着胸口保证道:“魏王放心,晚间我就去跟父亲说,让他一定阻止太子。”
魏王这才满意的点点头。
房遗爱虽然有些憨,但作用还是很大的,维系跟房玄龄的关系很重要。
而且等他成婚后,高阳公主那边也关键。
“他们那边,现在有动静了吗。”
李泰对柴令武问道。
柴令武明白,这是问东宫制冰法的事。
“回话说,就这几天内,便能搞定,请魏王安心。”
李泰冷哼一声,道:“让他们快点动手,本王是一天都不想等。”
“太子现在还没行动,有了此番朝堂之事,若再行冰肆拉拢,岂非是要势力大涨。”
“传告他们,切不能失手。”
制冰法赚钱是一方面,李泰最在乎的,还是怕太子以此跟别人合作。
他的舅舅长孙无忌,原本跟太子的关系不算密切。
但自从冰肆后,关系就迅速升温,现在相当于直接站边太子了。
长孙无忌的站队,对于李泰的魏王党来说,可谓是非常重大的打击。
哪怕什么也不做,影响力也很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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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通坊。
这里位于长安城长安县南边,大部分长安城的普通百姓居住所在。
虽说位置很偏,但能在长安买上房,相当于其他百姓来说,已经是大户人家。
“父亲?母亲?”
“人呢,人哪去了。”
柏武成是东宫校尉,今日休沐,特地回来探亲。
手上提了从西市买的吃食用品。
只是回家却发现房子空荡荡,仆人一个都不见踪影。
“武成,这里。”
柏武成听到熟悉的父亲声音,放下手里东西,连忙赶了过去。
屋内大堂,父亲正坐在上首,面色平静。
“父亲,弟弟跟母亲,还有那些仆人呢,怎么都不在家,去哪了。”
看到父亲,柏武成心下放松。
“他们离开长安了。”父亲淡淡回道。
柏武成皱眉道:“好端端的,干嘛离开长安?”
柏父沉默,柏武成也察觉到不对劲。
良久,柏父重重叹息。
“武成,为父对不住你。”
“崔氏大恩,无以为报,如今,是到了我们柏家该还的时候了。”
柏武成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。
问道:“父亲,他们要我们怎么还。”
柏父直言道:“盗取东宫制冰法。”
柏武成闻言,浑身冰冷,制冰法对太子何等重要,谁人不知,取之必死。
半晌后柏武成深呼口气,说道:“制冰之地,把守森严,日夜由两名校尉同时巡守,单我一人,恐无法成事。”
柏父说道:“那边已有安排,明夜与你巡守的另一名校尉,会配合一同完成此事。”
柏武成没想到,他们竟在东宫,有这么大的势力。
还能影响到巡查校尉的人选。
说明除了他跟另外一名校尉外,还有上官也是他们的人。
“盗取到制冰法后呢。”
“延喜门外,自有接应。”
柏武成听完,双膝下跪,对着父亲重重磕头。
“孩儿此番,有去无回,只是可惜,不能再见母亲弟弟一面。”
“望孩儿去后,父母弟妹,皆能安好。”
柏父深深叹息,走到柏武成旁边,把儿子扶了起来。
“你是我最得意的长子,原本有着大好前程。”
“是我拖累了你,害了你的性命,这让我日后如何独活。”
“看到柜台上的那壶酒了吗,我已经下好了砒霜。”
“届时,无论事成与否,为父与你同去,也好在黄泉路上,你我父子为伴,少些孤单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