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请便。”徐心庵冷声道,一脚将长枪朝徐武碛踢去。
他们这么多人在这院中,还不怕徐武碛将一杆长枪玩出花来。
徐武碛伸手抄接住长枪,身形微蹲往前端枪,陡然间变了一种气势,似恶蟒伏于草丛之中,下一刻长枪如蟒牙恶噬,当空便是凌厉一刺,速度快到难以想象,空气刺爆的鸣叫在众人耳畔震动。
说到这里,徐武坤就又来气了,讥讽道:“棍棒加身,头破血流都是寻常事,你照顾得真好!”
“我不否认以往对徐怀是有些严苛了。”徐武碛说道。
“徐怀打小没被你打死,还能活下来,够算命大了。”徐武坤说道。
“他父亲是何等英雄人物,他那样子,我们怎么不急……”徐武碛替自己辩解道。
“‘我们’?”徐怀疑惑的盯住徐武碛,问道,“除你与我父亲之外,还有谁与你们一起在暗中调查当年矫诏之事?”
“苏老常,原名苏璋,浙东文士,年少便有文名,出身富庶,但遭人嫉恨诬告流徙泾州牢营。王帅喜他有才,又察他案情有冤,没有简单将他释放,而着我带人前往明州调查卷宗,找地方官员替他洗清冤情,将诬告之人绳之以法,才资助他归乡。苏璋也是有情有义之人,得知王帅冤死后,为报当年之恩,不惜举家随我等迁来桐柏山。”徐武碛说道。
“这里面还是有说不通的地方……”徐怀摇头说道。
“你是说徐怀……”柳琼儿刚才担心院子里有可能会大打出手,就留在屋里没有走出来,这时候也是震惊的走出来盯着徐武碛,然而这事太匪夷所思,以致她都不知道要怎么说出口。
“柳姑娘虽然不是真正的夜叉狐,但真是巾帼不让须眉也,不过这事还是不说破为好。说破了,徐怀就要与天下士臣为敌,恐怕连王禀相公都要跟徐怀划清界线。”徐武碛说道。
“四虎、心庵、殷鹏、郑屠你们出去守住院子四角,莫要叫什么有任何一人接近。”徐武江大皱眉头,吩咐徐心庵等人道。
“不可能的,不可能的,徐武宣在营中娶妻生子,我们哪次不是喝得酩酊大醉?徐怀打出生就将屎尿拉在我的胳膊,你现在跟我说徐怀不是徐怀,你他娘怎么有脸胡扯这种话来骗人?你他娘跑过来胡说八道什么,你以为这鬼话能骗得了谁。”徐武坤怒气冲冲,上前一把揪住徐武碛的衣领,怒斥道。
“徐武宣伤重不治,一直到下葬,宣娘子卧床不起,也不曾到灵堂看一眼,我与你们说宣娘子伤心欲绝,但谁都不知道她即便是到武宣死,也在恨武宣当年猜到蔡铤不可能放过夫人与公子王樊,却拿独子去偷换下公子王樊,”徐武碛说道,“宣娘子到死都未曾与我、苏璋说一句话,也未曾到武宣墓前看一眼,宁可病死也不饮我们与苏璋暗中送过去的汤药,也是恨我们太狠心——”
徐怀手抖擞着撑台阶坐下来,茫然看着庭院中的月光空明:他到底算谁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