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会攻诘,甚至不惜制造口实污蔑王禀,有意无意的制造冤假错案,但这也仅仅是出于党争的利益。
卢雄敬慕王禀,唐盘、唐青他们都视王禀为师,但徐怀在王禀面前,可不觉得自己要矮一头。
所以去不去石场搞事,以及如何去刺探契丹人的消息,甚至更进一步远遁千里,去探察赤扈人的形势,徐怀都有他的主张,不需要征求王禀的同意。
更何况,他真正的身世,他也无意跟王禀、卢雄提及。
王禀苦笑着摇了摇头。
到这时他又岂会将徐怀当作十七岁的少年看待?
他与卢雄能侥幸未葬身桐柏山中,也多亏徐怀步步惊心的腾挪,他也不觉得自己有觉得教徐怀做事。
与徐武坤碰过头,徐怀着徐武坤继续与郑屠他们潜伏在岢岚城里,尽可能将陈子箫等招安贼将的资料搜集全,他们在酒楼吃过酒,装作无知回到驿馆,歇了一夜,第二天赶早渡过汾水,往岚谷县而去。
进入管涔山后,确认前后无人跟踪,徐怀他们便循着徐武坤昨日酒楼所说的路径,直接赶往徐武坤他们暗中在管涔山置办的田庄宿夜。
在桐柏山落匪的,并不都是当地作奸犯科及走投无路之人,也有不少像陈子箫这种外来户——剿匪诸战,捉俘甚多,收缴的战利品里也有各种谱牒,挑选出来冒充身份到岚州置办铺院、田宅,不虞会被蔡府私吏识破。
徐武坤他们所置办的田庄,位于管涔山东北麓的一座山坳里。
田庄规模不大,就三四十间屋舍,田地很少,旧主早年建这座山庄,主要是想利用山里更为广袤的山地草场牧养牛马,然而除了管涔山也有盗匪出没外,契丹人的探马哨骑还不时越过边境防线,穿插到这一带来活动。
旧主牧养牛马不成,几番遇袭损失惨重,便将这处庄子荒弃不用,现在竟然有人过来接手,当然是痛痛快快盘出去。
山庄偏离驿道约四五里路程,从驿道过来地形隐蔽且险僻,但山庄后面却是管涔山展开如翼的平缓坡岭。
隋唐时,管涔山一直都是中原政权极其重要的官营马场,汾阳宫旧址所在的祁莲湖,乃是管涔山深处一连串山地湖泊的总称,早年又名马营海,便与官营马场有关。
很可惜大越立朝百余年,与契丹人的边境线就在管涔山北侧,党项人又不时突破管涔山西北的偏头砦侵入府州,威胁到管涔山的西麓,因此一直都没能利用管涔山优良的山地草场蓄养战马。
当然,徐怀他们选择这处为落脚点,必要时所有人马都先可以撤回到这里,然后往西南方向翻越管涔山,进入府州境内,沿黄河南下,或直接渡过黄河,进入关中地区。
目前除了徐武坤带着郑屠潜伏到岢岚城里刺探消息,田庄这边则是苏老常亲自坐镇……